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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揚的笑容,也沒有北影賞特有的無畏與衝動,他竟然是那麼的安靜,安靜得讓人心動。
落炔看著面前的小路,邁開了腿,走上了第一步。鞋子踩在小路上的枯葉上,咯吱一聲,這是偶爾能聽到的聲音,因為偶爾會有客人到來。而這一聲,是那麼的吸引。
一步、一步,落炔走得很慢,似乎在琢磨,似乎在細細辨別。
“混賬!你要去哪裡!”北山神醫捧著酒瓶搖搖晃晃地站在不遠處,怒斥起來。
落炔慌忙地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的師傅,想搖頭,腦袋卻好像卡住一樣轉動不了。
“畜生!你就是一隻養不熟的畜生!”北山神醫藉著酒醉大吼起來,一步一跌地跑過去,一把把落炔拽回來,直視他的雙眼:“不準下山!永遠不準!”
落炔被北山神醫這一拉拉到身邊,北山神醫即便力大,但是都是蠻力,落炔絕對有能耐擺脫北山神醫的力,但是他沒有。他任由北山神醫把他拽回來,低下了頭,連看也不敢看北山神醫。
每當北山神醫喝醉酒,便會變得陌生起來。即便平時是威嚴,是冷淡,但是還是會笑的,但是一旦喝醉酒,就會變得野蠻起來,甚至有點不近人情。而在喝了點酒還沒到醉的時候,北山神醫會變得心情出奇的好。很多時候,北山神醫總會避免在喝醉酒的時候接近落炔,便會把自己鎖到房間去獨自喝酒。
落炔一直都不知道北山神醫是有意避開他的,他只當作是師傅不想別人來打擾,而他總會在差不多的時候便開啟門去照顧醉燻的北山神醫。
“聽到了嗎?不準下山!永遠不準!”北山神醫見落炔不應答他,便再一次重複道,伸手捉住落炔的衣襟,搖了兩下。
落炔把眼皮一抬,看著北山神醫發瘋一樣紅了的眼睛,緩緩開口:“知道。”
一接觸到落炔的眼神,北山神醫便渾身一顫,一鬆手把落炔丟在了地上,本來的暴怒一下子消失,他連忙蹲下身去扶起了落炔,臉上現出了痛苦的表情:“落炔,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師傅不好……師傅不好……”
落炔對北山神醫的突然轉變明顯不適起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的。他看著師傅像個小孩子一樣,一味地責怪自己不好,不禁便安慰道:“徒兒沒事。”
北山神醫拍拍額頭,使勁地拍,響亮亮的幾聲,似乎在責怪自己一般,然後又莫名其妙地說道:“我早不該這樣!早就不該!”
“師傅,你怎麼了?是不是覺得哪裡不舒服?”落炔連忙扶著自己也站不穩還是要扶著自己的師傅,顧不上那麼多,就先檢查有沒有受傷了。
北山神醫連忙把落炔的手推開,踉蹌地自己往回走,邊走邊喝著酒,大嚷一聲,便哼起了曲來,不太成調,卻很是響亮。
北山神醫哼出的調聲迴盪在神醫山,傳得很遠很廣,迴音蕩了幾個圈撞回來,已經變得模糊不辨了。北山神醫聽著便又大笑起來,響亮但是不暢快的笑聲。
落炔跟在北山神醫身後,一直走到北面的小屋。
“啪”的一聲。率先走進屋的北山神醫關上了門,留下落炔一個在屋外。
落炔不怒,也不喊,只是靜靜地站在門外,看著關上的門,緩緩轉過身去,蹲了下來,蹲在門邊。
師傅說,不準下山,永遠不準。永遠,究竟有多長?
北山神醫關上門後,徑直往自己房間走去,步伐還是那麼的歪歪扭扭,但是眼神裡的焦距卻漸漸恢復。
北山神醫的房間朝向不好,光線很難進入。“哐當”一聲,北山神醫似乎碰著什麼了,然後便有撞擊的聲音。
房間內光線太暗,看得不清楚,但是還是能模糊地看到,地上坐著一個人,倚著凳子,似乎在扶著頭。那便是北山神醫,他剛才就是撞著這椅子了,被撞得輕易地就坐在了地上。
黑暗中傳來一聲刺耳的吸鼻子的聲音,混混糊糊的。
又一聲“哐當”。北山神醫的頭撞到椅子背了。他歪著頭,呼呼大睡起來。
落炔蹲在門邊,遠遠看去,有點可憐。
他的眼神充滿著不解與掙扎。師傅說不準下山,但是他一定要下山。
五歲,如天空般純淨的年紀,卻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時期。他親眼看到本來笑著的孃親被鮮血染紅了臉龐,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全家上下,活著的就只有他一個。他記得自己當時躲在大花盆後瑟瑟發抖,那時候很冷,很怕,只有不停地流著眼淚,連一丁點聲音他也不敢發出……
不能不下山的,因為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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