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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德將軍率北征大軍,行了半月,出了大唐邊關,往北海而去。
五萬人馬浩浩蕩蕩,李玄清身披鎧甲,腰佩寶劍,一馬當先。黃岩派門人亦都騎著戰馬,唯有手腳殘廢的五弟子容瑾與侍童坐在馬車裡。
時值初冬,北方氣候苦寒,口中撥出的氣都成了白霧。
白狐主牽著馬快走了幾步,貼到朱華身邊,沒話找話道:“老七,咱去了北海,可能要碰上敖順。”
朱華道:“那又如何?”
白狐主端詳朱華臉色,看他也不似生自己的氣,還想再多說幾句,卻突然聽到空中一聲馬嘶。
兩人都抬了頭,身邊的將士們也都狐疑地四顧。然而天上除了厚重的烏雲,也沒有什麼異樣。
白狐主道:“怪了,這天上怎麼還有馬叫,可是我聽錯了?”四周都是馬,他便懷疑起自己的耳朵來。
馬車中,容瑾睜開了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冷峭的笑意。
一旁服侍的童子問:“公子,你可聽到馬叫了?”
容瑾道:“銅兒,這不是馬,是騊駼。”
名叫銅兒的童子問:“騊駼是北海的異獸,為何會來這邊塞?”
容瑾眼梢微眯:“因為有人命它來殺我。”
銅兒問:“那公子打算怎麼辦?”
容瑾輕輕一笑:“不動。”
說話時,只覺狂風亂作,馬車的布簾子被風扯起。十餘隻長相如馬的獸踏風而來。軍隊中的將士們俱舉起兵器與之搏鬥。李玄清一邊揮劍一邊號令,移山道人從掌心打出一道道白芒,朱華、白狐主等人也紛紛祭出兵器,與這隊突然襲擊的妖獸打得不可開交。
容瑾依舊安穩地坐在馬車中,只是對一旁銅兒淡淡道:“不要動,來了。”
他話音剛落,果然一股大風襲來,一匹黑身藍鬃,比一般的馬要大上一倍的妖獸朝馬車正面直直奔來。
那距離已近的,能看到妖獸嘴角的白沫,感覺到它鼻孔裡噴出的熱氣。
容瑾卻一動也不動。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頭,妖獸竟突然變了方向,一個扭身,長嘶一聲。一道熱血噴在了容瑾的鵝黃色的長衫上。
刁邪跳上了馬車,手中的長鞭猶在滴血,緊著眉頭問:“阿瑾,你沒事吧。”
這問話如同開啟了開關,容瑾立即渾身抖得像篩子,“四哥,幸好你救我,險些我就要被那怪物吃了。”
刁邪安慰道:“別怕,有四哥保護你!”他回頭望去,只見那一群妖獸見首領受了傷,簇擁著飛馳逃去。來如風,去竟也如風一般。
除了幾個士兵受了點輕傷,其他人都沒事,倒也未損一兵一卒。二弟子灰黃掏出藥匣,給受傷計程車兵醫治。
白狐主怒道:“共工竟派這些妖獸偷襲!實在可惡!”
朱華牽著馬來回掃視,道:“未必是共工,這些騊駼的目的並非傷人。”他說完,目光朝容瑾投來,神色凝重。
騊駼帶傷一路向南,飛到了寒冬暮色中的雲臺山。
丹房的羅漢床上,通天教主正在擦拭青萍劍。感覺到氣流的微動,他喚道:“騊駼?”
漆黑的馬首從地面上升出,漸漸顯現了整個身子,匍匐在通天教主腳下。
“你受傷了?”通天教主驚訝。
“捱了黃岩派的刁邪一鞭子。”騊駼道
“移山道人的弟子確是不可小覷,倒是我失算了。”通天教主放下青萍劍,輕輕撫了撫騊駼的傷口,“讓你去試探龜精,結果如何?”
騊駼垂首道:“未能讓他暴露氣息。”
通天教主問:“怎麼,你沒能殺到他近前?”
騊駼道:“我只差一點就咬到他的喉嚨,可是他一動也沒動。我不知他是嚇呆了不能動,還是……看穿了我的用意,穩如泰山。”
通天教主站起身,踱到窗前,眺望著遠處雲嵐的夕暉。
騊駼見通天教主不語,心下慚愧,道:“在下當年落難,幸得教主保護周全。如今教主有事交代,在下卻未能盡責,實在羞愧。請教主讓在下再去一試。”
通天教主對騊駼有救命之恩。然此獸久居北海,不似猙和窮奇與他朝夕相處這般熟稔,故而將他的沉思誤解為責備。
通天教主回過身,溫言道:“騊駼,你誤會了,貧道絕無責備之意。這巨鰲生於天地之前,道行還在貧道之上,你已盡了力,還為此負傷,貧道心中早已過意不去。你且下去養傷吧。”
騊駼垂首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