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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莫漪自酣甜夢鄉中睜開眼時已是日上三竿。身後墊著陸小念的衣物,擁著自己的懷抱卻已不見。
揉了揉莫名痠痛的後腰,花莫漪伸手把腰後墊著的外袍拿出,上面還帶有修者體溫。探頭望望那邊,陸小念正襟危坐在自己牢房裡,看模樣應該是他清醒前片刻才挪移回去的。
聽見他在牆壁那頭窸窸窣窣的動靜,陸小念輕聲道:“早間探你額頭,溫度有些高,給你餵了點草藥。現在退燒了麼?”
花莫漪舔舔嘴唇,雖然被餵過退燒的湯藥,還是覺得舌下苦苦的。口乾舌燥,又不似想喝水。
二殿下皺著眉,自己主動伸出手腕探脈。
脈搏下傳來的脈息時強時弱,有幾次險些探不到搏動。“慘了,本公子好像當真生病了。”花莫漪耷拉著俊臉,一臉苦兮兮,“沒想到本公子這麼強壯的身體,居然也有一天會傷風著涼──一定是被大哥驚嚇到的緣故!!”
“還在發燒?”陸小念又想穿過牆壁去探看,但牢獄門前已經傳來細微開鎖聲響,聽雜亂腳步聲至少有十幾名侍衛,應該是奉命來押解花莫漪回王城的人馬。只好暫時按捺,壓低聲音道:“若是著涼嚴重,多歇息,你莫再胡亂動用妖力就是。”
“哼,區區傷風,還不至於讓本公子孱弱到用不了妖力。”說是這麼說,喉間卻忽然翻湧上來一股酸水,幾欲乾嘔。花莫漪勉強嚥下那股突如其來的反胃,內心嗚呼哀哉,這回真真賠大了,病得還蠻重。
陸小念這個遊方郎中,給他喂的什麼退燒草藥,壓根不管用!一會兒要驅使花靈去附近找找真正起效用的藥草,嚼碎了吞服下去。看來分辨諸花百草、對症下藥這種事,還是需要他這個上等花妖、堂堂二太子出馬才靠譜。
十幾名奉花示君之命前來押解二殿下回返王城的宮侍,訓練有素的排成兩列,等候在長長走道兩邊。行宮傅主事親自為二殿下開啟牢門,欠身等在門口,恭恭敬敬的請花莫漪出來。
其實傅主事真怕花莫漪鬧騰,若二殿下不肯回宮,任性鬧將起來,捉拿是萬萬不敢叫人捉拿的,萬一傷到二殿下就是個死罪。所以等花莫漪走出來的短短一瞬,傅主事暗自裡捏了好大一把冷汗。
好在花莫漪今日似乎精神狀態不佳,沒那個精氣神跟他們折騰。牢門開啟,傅主事往裡面探頭,看見二殿下抱著隔壁牢犯的衣物,倦怠怠的倚在牆角,聽見牢門開啟的聲音,微微抬了抬眼皮,也沒有跟他們抬槓的慾望。
傅主事謹小慎微的欠身道:“二殿下,奉大殿下之命,屬下前來恭送二殿下回宮。”
“我大哥呢?”花莫漪問。
“大殿下拂曉時分,已經帶著大太子妃和其餘人等離開行宮了。”
這個回答頗出乎花莫漪意料,他抱著陸小念的外袍摸索著牆邊站起身來,好看的眉峰蹙成一個川字,猜測:“先行回宮?”問完後立刻又察覺了不對,“不……難道是當真按照原本行程,繼續往邊境行去了?”
傅主事一點頭,就見花莫漪臉色大變:“大哥竟然眼瞎到這種程度!不行,本公子要──”他抬腳快快走出一步,剛一踏步就眼前一黑,差點栽倒。
傅主事眼疾手快扶穩了他,觸及人肌膚,只覺手下微燙。
心中暗吃一驚,不好,二殿下似乎感染了風寒,這體溫比之尋常花妖異常許多啊。
借著傅主事的手臂站穩了身形,花莫漪又追問:“那陸小念呢?也跟本宮一併回宮嗎?”
“回二殿下,並無對陸公子的處置安排。”
“?”花妖愕然,同另一旁一直豎著耳朵旁聽一切的陸小念面面相覷。
無特殊的處置安排,意味著既不押解回宮,不除以刑罰,也不帶隊同行──那就是把人繼續關押在行宮牢獄裡,對其不聞不問,任他自生自滅的意思咯?
花示君自然知道陸小念的本事,區區行宮牢獄尚不足以禁錮住他的自由,逃出這裡可謂易如反掌。
他要把陸小念關押在這裡,等他回來後再行發落,而不是立刻對這個“害死畢染腹中胎兒”的罪魁禍首直接挫骨揚灰?當日他可是暴跳如雷,口口聲聲要將陸小念凌遲或是五馬分屍。
花莫漪有些莫名其妙,忽然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大哥的行事做法了。
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大哥如此安排的用意,花莫漪一頭霧水的去看被關押在形同虛設牢獄裡的修者,想知道陸小念怎麼看待花示君這種前後矛盾的做法。
後者也皺著眉,凝神思索,但眼神比他要清明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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