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部分(第1/4 頁)

心裡，著著實實的疼痛了。

想要抬起雙手抱住那不顧一切撲過來的身形，也想摸摸他長髮安撫幾句，話到嘴邊，卻是變為殷紅血跡，曲折蜿蜒的嘔出了鮮紅。

陸小念眼前一黑，最後的意識是花莫漪被花千秋和花樹塵抱住，還竭盡全力想撲向他的畫面。

花千秋緊緊抱著她二哥，用盡全身力氣制止花莫漪像瘋了一樣的身形。冷箭不知是從何處射出的，在無法確認安全之前，她不能讓花莫漪貿貿然撲到攻擊範圍內去！

眼角餘光顫顫巍巍的注意到陸小念倒在地上，似乎失去了意識，整張臉都像刷上一層白蠟，死白死白的。雙眼緊緊閉合著，胸口還在不斷滲著血。

花千秋心裡默唸著，自己都不敢宣之於口的心悸。流了那麼多血，箭矢從胸口穿透而過，陸小念，陸小念他是不是不成了……

“放開我──”花莫漪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又想哭，臉上的表情卻古怪得像在笑，拼命掙扎，花千秋自己的力道竟然按不住他，趕快喊已然驚駭得不知如何是好的花樹塵幫忙：“樹塵，快幫忙捉住二哥！！”

七殿下也不知自己該做什麼，他本來想去察看陸小念的情況；聽花千秋這麼一喊，動作一滯，下意識也跟著緊緊捉住花莫漪手腕，幫忙壓制簡直像失去控制的二皇兄。他倆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花莫漪還在掙扎著，而且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大，眼看著就要制不住了 ，眼看著花莫漪就要從他二人的手中掙脫出去。

忽然間花莫漪臉色一白，喉間發出一聲低低的像哽住了的聲音，身體忽然就軟了下來。被花樹塵緊緊捉住的手腕，虛弱的下滑到腹部，死死的按住那裡，好像腹中劇烈疼痛了起來，額間滲出大顆大顆冷汗。

“呃……”花莫漪整個身子都疼得痙攣了起來，喘息著半蹲下去，雙手按住驟然疼痛起來的小腹，眼睛仍然死死盯著近在咫尺卻好像怎樣都夠不著的陸小念，徒勞無功的，絕望的，還是想要拼命靠近過去。

心裡像是明白，又像是不大願意承認，孩子一定是緊張了，受到影響了，他應該馬上平靜下來，馬上緩和心情，不要激動，不可動氣。

可是現在他怎會有心思去顧及腹中胎兒，他怎麼能夠將目光從陸小念身上離開──那個人還在流血，但是血液像漸漸流不動了，陸小念他就那樣悄無聲息的倒在那裡，看不出胸口還有絲毫起伏……

腹部再度劇烈的絞痛起來，花莫漪按著小腹，眼前陣陣發黑。

不行，再等等，我一定要確認陸小念的生死，你不要鬧騰，就這一次，求求你……

花莫漪脈象又亂又弱，連花千秋都察覺到了不好，抱住花莫漪的身子，聲音裡都帶了哭腔：“二哥，你快冷靜，你不要嚇我──”

──如果陸小念死了，如果陸小念死了──

耳邊哪裡還聽得到其他人的聲音，花莫漪死死按著同樣不肯罷休、一刻不肯停歇絞痛的腹部，狂亂反覆就只重複一句話，如果陸小念死了──

窸窣輕快的腳步聲，在原本平坦，空無一人的山頂響了起來。十幾名穿著簡單勁裝，目露精光的精壯漢子，自山峰另一面羊腸小道包抄而上，無聲無息包圍了仍然陷在混亂中的花莫漪等人。

一切都像早有預謀。

又是那個惡魔般的聲音，排開包圍的人群，冷淡而沒有感情的響起。

“二殿下，聽畢染勸告一句，快些冷靜下來為好。否則就連那個遺腹子，二殿下只怕也無法為陸小念保留住了哦。”

花莫漪猛然抬頭，在十幾個面目模糊的外族人身後，清楚看見一襲白衫的赤足身影。那雙隔著人群盯視他的眼睛，若說從前還帶有那麼一點顧惜舊日的情緒色彩在的話，此刻朝他看來的，就是一雙沒有任何溫情在內，唯有最冰冷殺意的全然無機質般的眼眸。

畢染仍然維持著搭弓射箭的姿勢，嘴角掛著嘲諷的笑意，尖銳得像他半刻前迎風射出的那一箭。

他排開人群，慢慢走過身子僵硬的花莫漪和氣得渾身發抖的花千秋，走到陸小念倒落的身軀前。

低頭看了看雙眼緊闔的修者，一勾手，已有人默契的上前來探看陸小念的生死，將手指放在鼻間探了探，然後站起身，恭敬的對畢染點了點頭。

花莫漪清清楚楚聽到回應是：“秉少主，此人已身亡。”

冰涼的溼意，從腳底飛快躥升上來，一直躥到小腹底部。方才還像有一團炭火在燒烤、炙熱的絞痛著的腹部，猛然像被人塞進了幾大塊厚厚的滯重的冰石，帶動著五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