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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灑入室內,照見陸小念鼻尖挺翹,睫毛修長,面孔白皙,五官精緻得難以挑剔,就連沈沈昏迷時微微皺緊的眉峰和緊抿的唇角看起來都該死的俊朗得很。花莫漪心內嘀咕,這家夥如果是個女人的話,就算為他舉國興戰,怕是也有昏君願意的。
趁人暈得不省人事,花莫漪抬手就摸了一把那叫人心猿意馬的臉頰。觸手溫潤,感覺良好,嗯~~再摸一下。
這一摸就有點止不住,花莫漪原本就湊得很近,他本著此時不揩油何時揩的投機心理,身子愈發湊近面朝外的陸小念,兩人鼻尖靠近得只餘微毫。不老實的手指沿著陸小念臉頰往下,掠過同樣觸感良好的光潔下巴,越過男人味十足的喉結,摩挲到鎖骨。
應是昏迷的人的喉結不期然滾動了一下,像是嚥下了一口口水。
花莫漪登時像被響尾蛇咬到,猛然收回手,一躥便躥到角落裡去,屏聲靜氣。
但是陸小念並未如他所想的睜開眼睛。方才似乎只是他的錯覺,床上的人保持著傷者該有的安靜,似乎沒有清醒的跡象。
花莫漪捂著砰砰亂跳的心臟,魂不附體的想著自己方才到底在做什麼。
輕薄小白臉?
他為什麼會對同是男性的陸小念起了親暱廝磨之慾?
大哥在上,他花莫漪壓根不好龍陽這口啊!!
二殿下有些抓狂,縮在最遠離床榻的角落裡,如臨大敵的瞪著床上那個根本不存在殺傷力的人。直到陸小念又咳出一口汙血,呼吸愈加微弱短促,而黑色的毒素眼見著已爬上他蒼白的面容,花莫漪才如夢初醒。
那梭鏢是有毒的──他把他扛回來只顧著觀賞,忘記了給他療毒。
二殿下一個箭步又躥到床榻邊,急急忙忙的抓起陸小念手腕把脈。
好險好險,雖然毒素順著血液已開始蔓延,但好在陸小念昏迷前憑著經驗或曰本能,強撐著用一縷真氣護住了心脈,鏢毒還未進入到重要臟腑中去。
這家夥還真有些小聰明……
花莫漪將人扶起,陸小念渾身無力,像只軟骨動物,大大咧咧的倒在他懷裡。髮髻早已凌亂,散了一頭長長黑髮,靠在他肩頭,身上傳襲自陸子疏的甜香絲絲縷縷鑽入花莫漪鼻腔。
花莫漪扶著陸小念的手有些許自己也未察覺的發顫,若是此時他掉頭往一旁的銅鏡上看去,或許能隱約分辨出在情香的誘惑下,自己雙頰一片嫣紅,眸子光潤瑩然的意亂情迷模樣。
陸小念由於是偏著頭靠在花莫漪懷裡的,側臉的角度剛剛好能夠看清銅鏡。面色蒼白得像個死人的緋袍公子,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迅速的往鏡子裡花莫漪的映像瞟了一眼,嘴角略微上揚,立刻又緊緊闔上。
花莫漪深吸口氣。冷靜──只不過是療毒而已,他幼時便已嚐遍百草,區區小毒難不倒他。
一手扶穩仰靠在自己肩頭的陸小念,一手去給他褪除衣裳。
不知是否身為修行中人的關係,陸小念衣裳穿得很嚴實,盤扣系得嚴絲合縫的,花莫漪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總算把他盤扣解開,期間指尖一直在莫名微顫。
二殿下指尖的輕微顫抖透過肌膚相觸傳遞過來,陸小念又想笑──考慮到自己確實劇毒攻心,還是省點力氣保命要緊,便咬著舌頭控制住了。
衣衫褪下露出肩頭,花莫漪看見毒鏢如蛆附骨般深入了陸小念皮肉,鏢尾上象徵著烈毒的藍光在略昏暗的寢房中瑩瑩閃爍,觸目驚心。
花莫漪揚手喚出花靈,一簇碎葉點燃了桌案上的香油燈。
借著驟亮起來的焰光,清清楚楚照出陸小念肩背傷口處,一團紫黑色正越擴越大,而在凝固了的血塊之下,仍有斷斷續續的黑血滲出。
這傷口一定很疼,看陸小念連嘴唇都白了,可以想見這毒也頗難叫人消受。而這一梭鏢本來該是打在他身上,──是陸小念不假思索用身體護住了他。
花莫漪抿住唇,壓抑住心頭湧起的愧疚和酸澀。兩指夾住梭尾,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將梭鏢利落的從陸小念肩頭拔落下來,再飛快點了他的幾處穴道,防止鮮血迅疾噴湧。
饒是他動作再快,手指力道再輕柔,陸小念還是身子晃了晃,額前布上了一層細汗。他眯眼看到銅鏡裡花莫漪低頭凝望自己的傷口,露出了愧責交加的眼神,花妖一向輕狂的面上竟然有那麼一點不知所措和慌亂,──陸小念便以極大的毅力,剋制自己不要悶哼出 聲。
那個刺客,其實在他佛妖兩氣衝撞嚴重時,便已埋伏在迴廊旁的君子蘭花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