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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不起那瓷碗來。
靜坤眼疾手快,搶先一步端在手裡,道:“我來我來。當心湯藥還有些燙,待涼了再飲。”
宮侍的關心溢於言表,他這麼說著,候湯藥溫下來,便非常自然的遞到畢染唇邊,讓他就著他的手邊飲藥。畢染神色一動,略微猶豫了片刻,還是溫順的張開了口,慢慢飲下。
偌大的花妖王國,惟有這名素昧平生、身份低微的小小侍衛,肯對他暖色以向了。
儘管靜坤不知道他為何日日都要服用這湯藥,卻也並不過問,一心按照他的請求,去各處熟識的太醫那裡討來藥物。之所以不在一名太醫處索要藥材,也是聽畢染所言,不願惹起無端風波。
飲淨湯藥,胸口鬱結之氣稍稍見緩。畢染道:“可以起轎了,早去早回罷。”
“好。”往門外走兩步,想想又折回來,“……需要備些酸梅青棗放在轎中麼?”
因為今早畢染吐得很厲害,把能吐的吐完後,又足足乾嘔了一炷香時間,那場景著實讓人看了心驚肉跳。轎子顛簸,別一會又把他顛晃得反胃不適起來。
畢染自己都沒有考慮周詳的地方,這個年輕人卻為他樣樣設想到了。許久不曾有過波動的眼眸裡,慢慢泛起一絲淡淡的感激,冰凍日久的心也終於有了一點暖意。畢染點頭道:“勞煩你……但無須驚動他人,拿幾顆青梅讓我藏於手心即可。”
靜坤出去籌備了,本就無甚人氣的房中,越發淒冷死寂。
抬眸望了望這間自被擄以來便寸步不曾離開的寢房,床榻旁長長的白紗簾幔在涼風吹拂下,微微揚起漂浮空中。花示君多久時日不來,這些曾經日日都要更換的簾幔,便逃過大劫,安安生生的懸掛了多久。
今日給那個男人選了合宜妃子後……簾幔便能繼續日復一日懸掛在那處,不會再被他痛極時抓攥得七零八落了罷。
如同靜坤所說,沒了花示君來來去去的騷擾,他大抵能夠生活得平靜許多。只要把那個男人,交到另外一個女人手上……
小腹忽然微微漲疼起來,體內的花種莫名跟著在氣血中亂躥,腦海裡襲上一陣又一陣暈眩。
“呃……”低低喘息了一聲,畢染攥緊衣裳下那尚且平坦的一處,努力平息呼吸,不去細思心口處同樣升起的酸楚與疼痛,是為何緣故。
雖則靜坤叮囑有加,但誰將小小一名宮侍的叮嚀放在眼裡,只知王命為大。
轎伕催著畢染上了轎,一路緊趕急趕,將轎子抬到了墨香亭。唯恐沾染到這名俘虜兼禁臠一星半點的晦氣,扔了轎子就溜之大吉。尤主事只喚了一名手笨嘴拙的丫鬟陪在轎側,那丫鬟也沒有想到要掀開轎簾探看探看。
畢染倚在轎內,被顛簸得暈眩欲嘔,臉色煞白,卻也慶幸沒有任何人看見他這番虛弱狼狽的模樣。他遲遲沒能下得了轎,後來也索性不下轎了,由著花莫漪和花千秋在墨香亭中猜測他一如既往的冷漠高傲。
對岸樂聲起,嫋娜身姿一個接一個,魚貫自木橋上款款而過。裙裾飛擺,明眸皓齒,衣香麗影,竟是每一個都容顏出眾身段玲瓏,令所有觀看之人讚歎不已。
丫鬟將轎側窗幔打起一些,看見轎中之人一雙幽深眸子,一瞬不瞬的注視著過場的一干女子,右手始終覆在小腹處,似乎隱忍著難以啟齒的疼痛。
一個時辰過去,樂聲漸漸止歇。
畢染精疲力盡的倚回轎中,驚覺這麼短短時分,他目不轉睛逐一審視那些女子,竟是看出了一身冷汗,薄汗沾溼的衣衫緊緊貼覆於身,渾身上下涼颼颼的,更添腹內難受。
尤主事自墨香亭中板著一張臉走過來,不情不願的要那丫鬟問畢染的意見,選哪名女子為花妖王後。
☆、番外之 花囚 9(花示君X畢染)
花囚 9
書房裡,花示君抓了一本奏摺在手,劈里啪啦翻了好幾頁,一頁也看不入眼。又抓過一本書卷來看,看了前面幾行字,人就出了神,目光許久逗留在那幾行看過多遍的墨跡上,一盞茶功夫過去了都沒能翻到下一頁。
這個時候,不知是該恨自己妖力太強,還是心念太雜太亂。不論怎樣竭力分散心神,他還是能夠清晰可聞的聽見墨香亭那處動靜。
樂聲起的時候,花示君的心神就開始偏移,恍神的坐在書桌前一動不動,猜想著那人此際是以怎樣的表情,去遴選替代他的女子。
應是歡天喜地,迫不及待罷……
他想起那日壓在畢染身上,那人一副強忍著反胃、極力迎合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