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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知道我是誰。有許多事,你都不能知道,即便你已在經歷。”
顯然,落楓對此回答甚不滿意,他大聲道:“但你必然有目的,告訴我,為什麼要在這等我!”
面對少年的失態,天鎖卻垂下眉睫,忽然變得沉默。一直高高在上的她,瞬間竟似柔弱了下去,讓人無法理解的輕輕一嘆:“就當我多管閒事吧。你不是想治好眼疾的麼?今日我就遂你所願,助你尋回失去的色彩,失去的前途,還有一個失去的人。”
微風入屋,拂動了她滿頭黑髮。那絲絲縷縷,貼著玲瓏身姿徐徐淌瀉,一直淌進地上輕顫的裙紗裡,婉轉幽涼,遼遠無聲。
坐在對面的落楓,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之卻是更重的迷惑。一個……失去的人?
腦海不禁開始努力回憶,回憶那些自出生以來,曾在眼前掠過的一張張深深淺淺的臉孔……
天鎖看著他沉思的樣子,竟似看穿了他心思般,幽幽一笑,些許玩味,些許蒼涼,語帶深意的對他說:“你不用想了,他不在你記憶裡,只在你的生命中。”
落楓抬眼,從回憶中攏回思緒。沉默許久後,才拱手道:“天鎖姑娘,我知道你是直爽之人,這整件事情到底為何,姑娘不如盡實相告,什麼我該為,什麼不能為,我且知情而行,也不負姑娘這二十五年的等待。”
落楓這話說得得體,天鎖卻不語,神思竟似遊離開外了般。屋外天光,從她背後窗欞灑入,正正投落在少年臉上。這張年輕的臉,俊如美玉,朗若星月,依舊是她記憶中的那份感覺,甚至有那麼一刻錯覺,讓她彷彿回到了當時——只是他身邊,確實欠了一人。
天鎖輕輕一聲嘆息,嘆盡了這百年唏噓。前世緣,真的能否今生續?曾經不是嘲笑沉天為他逆天麼?可今日,自己還不是同樣多管閒事,肆意妄為……
她斂回目光,淡淡對他說:“有些越界的事,我不能說,你不能知,否則都不會有好結果。總之,是你失去的東西,今日我歸還給你,日後的路是何模樣,便看命數造化吧,我能做的,就只是這些。”
落楓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她用手勢制止,繼續道:“方才我說的那個人,你亦無需費神去想,只要當你生命的色彩回來了,那些曾經的感覺也會隨之回來。到時候,你的感覺會引導你去做該做的事。總之……隨緣吧,莫強求。好了,”她頓一頓,臉上露出一個表情,但不知因否那張怪異的臉皮,而讓人無法讀懂,”最後我問你,你是否信任我。”
落楓垂眉,沉默。
是否相信她?
權衡上下,自己一無長物,二無官權,除卻將軍之子這重身份,也沒甚可值得別人利用或者加害;然而即便這重身份,於自己那個鐵骨錚錚大公無私的父親,又能要挾到什麼?再說,種種跡象所示,此女非凡,若真有不軌之心,那即使現在自己說不同意,她依舊能輕易地加害於身。反倒一路走來,她的所為像是要成全一件什麼事——事關於自己,事關於……出現在她口中的那個人?
前因不明,狀況未知,但不賭過,又怎知自己能收穫什麼。
落楓並非優柔寡斷之人,於是抬起頭,“我相信。”
天鎖望著他,深深的、肆意的望著,看日光將那張年輕的臉照得無比清澈,俊朗。她那唯一的一顆眼瞳,閃過一絲亮色。終,緩緩一點頭:
“好。”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五回:歸還 】
☆、第三十五回:歸還
衣隨身動,只見長綾一展,室內日光被輕紗遮得驟然一暗,又復明亮。此時,天鎖手中已握住一物。
落楓逆著光,眯眼細看,那物竟像個錐鼓狀的法器——壹端圓鈍,似囊瓶;壹端尖細,如利針。顏色他辨不出來,所以未知其材質,卻見有古老繁複的紋理爬滿了整個外殼,精細得幾乎不似俗世匠人的造功。
落楓暗暗吃驚,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清上面的圖案,更不知道此法器的作用,只覺得那根寒心的尖刺和詭秘的花紋,讓人莫名生畏,十分抗拒。
俄頃,天鎖伸出另一手,結了個奇異的手印,毫無感情的道:“轉過身去。”
落楓遲疑一下,還是依言轉身……
二人一前一後,背窗盤膝而坐。
落楓看著自己的影子投落在地上,一直延伸到牆根。在投影裡,他看到身後的女人舉起了法器,然後張開雙臂,不斷地搖擺。隨之,身體竟也開始扭動,不斷重複著十分怪異的動作,似是某種儀式般,繁複而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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