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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概況落楓已從老爹口中聽聞,但至於這個奇人,始終一無所知。他問禧伯是如何一回事,老伯啜口茶,幽幽嘆了口氣:
“這人在山上住了二十多年,我們卻從沒見其張羅過任何物品。大家開始都以為是受神仙眷顧,甚至有村民偷偷將貢品香燭端到那人屋前,豈料第二日,竟全數被打翻在地,從此就再沒人敢做這事了,直到現在,我們依舊不知屋裡的到底是人是神。”
落楓沉思一下,問老者,“禧伯,此人是何模樣?”
禧伯想了想,爬滿皺紋的臉,竟露出了遼遠而淡薄的笑意,輕輕吐出二字,“很美。”
落楓愕然,“啊?”
老者瞳光空了空,又凝聚起來,彷彿從迢長歲月裡,一點點拾回那些放落已久的記憶,伴著如今蒼老的聲音,悠悠再現——“那人一身紅裳,輕紗掩臉,雖從沒見清面容,但依然能感覺到花信年華那種婀娜美好,冷豔雍容。”
落楓徹底愣了一下,忽然覺得自己很好笑,竟就一直以為這奇人是個男子,此刻不禁替自己失笑搖頭。
老伯倒沒留意,自顧而說:“當年我正準備遷居山上,她卻要我在村中再留三天,等一個病人。不瞞公子,我是看罷朝宮的明爭暗鬥、爾虞我詐才辭宮歸隱,再不願涉足朝廷事,但聽聞此事關乎奕朗將軍,我才動搖。他是值得敬重的忠良之將,所以才對你父親施手援助,也算冥冥中的天意。”
老伯指著落楓手中的斷劍,繼續道:“雖我不懂劍,但隱約也能感覺這是把奇刃,因而老將軍當年將它送回,我馬上便歸還給她。然而今年年前,她卻說此劍自己留著無用,又叫我贈還將軍,於是我借將軍送來年貨之機,讓他們帶回了將軍府,真想不到竟讓公子有這番奇遇。”
他正一正身,看著落楓,“公子若真要見她,不如先讓我代公子通報一聲。此人性情古怪,雖二十多年我們同住一山,卻一直沒甚往來,但無論如何,公子在這裡始終是生臉,若由我先去,事情許會順利一些。”
落楓低頭想了想,卻擺一擺手,“不勞禧伯,我自己去便可。”
老人愕然,看著他。落楓遂說:“既然她說此劍留著無用,那大可就近處置好了,譬如贈給禧伯,然而她卻偏要你轉送到將軍府,雖說是想給父親一個忠告,但我始終覺得目的性太強,就像……就像是某種指引。”
“指引?”老人詫異。
落楓點點頭,神色煞是複雜,“嗯,許多事情都太過巧合,無論今日,抑或當年。”
說實話,他從見過什麼神仙鬼怪,所以談不上信與不信,但他知道,現在一切真相與或有的希望,全都在那女人身上,無論如何必須一見。而依據她在老者口中的脾性,若是她不想見的人,那麼無論誰來引見都是無濟於事;但倘若此劍確是一切的牽引,那便是命中註定的機緣——天意,誰可左右。
是以,他目光一凝,且收起了斷劍,向老者躬身抱拳:
“禧伯,就請告我她所在之處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四回:迷疑 】
☆、第三十四回:迷疑
那個神秘女人的住處,就在禧伯家更上一層山峰。
山霧迷濛,濃木遮遮,偶爾幾聲奇異的鳥鳴驚破了寧靜,在林間跳躍不休。到達高處時,腳下的小徑已然消失,落楓只得憑藉老人的提示繼續攀行。轉過兩坳,便見著那間清幽的竹舍。
竹舍共二層,外觀十分簡約,沒見一處多餘的修飾。落楓走上前,發現一樓的門竟是完全洞開,根本就沒有門扇?他探首喊了兩聲,無人應答,略為思索,便跨步走進屋內。
一股竹木的幽香,盤身而來。環視四周,他不禁詫異,這裡的陳設著實簡潔得過份——至少他認為,這並不足以供人正常居住,說“舍”,不如說是“亭”。
在他身旁有一道通往二樓的竹樓梯,落楓想了想,還是蹬了上去。繡星薄靴踏在上面,發出吱嘎吱嘎一陣躁聲。
剛到達二層,腳步尚未穩下,卻登時被眼前所見嚇了一跳!
前方丈餘之外,竟有一人盤膝而坐,正背向著他。
這人一身紗衣層層疊疊,如水瀉了滿地。林間微風習習,透窗而入,紗衣便輕輕的抖動,讓這方寸之地上,宛如一片水波粼粼的湖面。
落楓霎時愣在那兒。眼前,彷彿活的就只有這件衣裳,那人卻始終雕像般紋絲不動,但縱然如此,仍讓他感到一股撲面而至的壓迫感。
落楓不知這身衣衫顏色,但從款式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