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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山中,誰又願徒餘歲月空空。
楓兒笑得很開心,一下撲到我懷裡,彷彿我就是這世界唯一的依賴。也對,原來那點可憐的記憶亦在兩年前蕩失,甚至未曾向我打聽過父母的事,丟得如此乾淨無情。現在的他,除了我還有什麼。
於是,忍不住將那隻冰冷的小手收緊入掌心,“但練劍很苦的。”
“楓兒不怕!是楓兒身體不好,楓兒不要再生病讓師傅擔心。”
我笑了。在這孤寂山中,有人尚能對我說此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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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他的是劍法。
楓兒資質不是奇佳,但勝在那股倔強勁兒與過人的記性。然而,我沒讓他從強化的基本功開始,以他現在的身體也無法承受。所以,要的是念記“心訣”。
那時他還不認字,只能一句一句口傳心受,也真難為了這八歲孩童。
每每他抬起小腦袋問我這話何意,我全是板著臉訓他:只管記下。
是的,我自己也無法解釋。但只有熟記這些,才可在這山林立足——立足於這皇城百之外,只有荊棘與楓林的無人地。
他亦乖巧,縱有百般的不解與委屈,卻都隱忍下來,繼續低頭默記。我嘆了口氣,夜裡悄悄在他枕邊擱下一隻木雕鑲翎的雉鶉。
翌日,小子立即舉著那隻斑斕的玩偶奔跳而來,好似已全拋卻了昨日不快——“師傅師傅!師傅好厲害,楓兒好喜歡這鳥兒!”
我笑著說,“楓兒努力學習,我就送你更厲害的東西。”
他狠狠點頭,眼裡充滿熱切與好奇,臉蛋亦有少見的紅潤,彷彿為了那件“更厲害的東西”,所有困難便再不能難他。
我卻在暗自欣喜:單是念訣,尚未行劍,這小子的身體氣息便已得好轉。
晴日甚美。
我微笑著,看他高高舉起那隻彩鳥在院子裡奔跑,轉圈。霎那間,這寂靜如死的深山,彷彿又充滿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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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晦澀難懂的心訣熟記下來,我便帶他往山巔走去。尚未到頂,便在一個碩大的平臺停下。
此平臺宛如一塊被天神之劍瞬間削開的巨石,然後生生嵌入山崖,光潔平整,寸草不生。
人立中央,上方是朗日皓月,下面是雲霧遮遮。
“楓兒的心訣已熟記八九,實孰不易,之後就有待你慢慢參悟。此刻開始,我便正式授你劍術,這就是你的修武臺,每日必須五個時辰,風雨不動,雷電不驚。”
“徒兒知道!”小小的拳頭握起,合手躬身。
“好,接劍。”
待我話語一落,他當即平攤兩手高舉於頭,跪下。有風盤衣低旋,虔誠無比。
感覺手上一沉,有微涼的東西落下,他抬起頭。
一把長劍已橫架掌上,通身紫褐,暗紋如水,上面雕琢著細密的圖案,非花非字,非人非獸,劍格狀如荊棘,古茁驚奇,然而……竟是木劍?
掂一掂手,劍身並不薄利,重量亦是一般,與其說武器,倒不如是件巧奪天功的工藝品。
“這個也能當武器?”他長劍指天,不解問。
“此為炎黃木所雕,雖非精鋼,但也堅韌無比,最好般配此劍譜。「訣」為魂,「劍」為軀,渾天修成。”我笑道,“也是我曾說過送你的‘更厲害的東西’。”
“啊?這個就是‘更厲害的東西’?”他摩挲著長劍,眸子生光,“真的好漂亮……但、但它能打人?”
我頓然端起臉,“行劍正氣,念訣淨身,此是修身正氣之用,不予傷人。不過楓兒,萬物皆有其慧、有其隱,一寸枯木,亦可崩裂乾坤。”
話語剛凝,長袖已起,端端的木劍霍然躍到掌中,瞬間紫芒飛掠,劍氣翻騰。咔!唦——只聽一聲銳響,又陡然劍定風止。白石臺上,已生生裂出一道尺深的石痕!
平整鋒利,堪如精鐵削木。
小子呆呆瞪著那道裂痕,好久才記得回神,“好、好厲害!師傅好厲害!這是什麼劍?!”
“此劍無名,此訣亦無名。但不用在心,我現在教你的也就只有這些。”我將劍平放回他手上。
“沒有名字啊……唔,不過師傅叫我學什麼,我就學什麼!”小孩兒掄起與他身形不太相稱的長劍,比比劃劃,興奮難當,跳著叫道,“師傅以前是幹什麼的?我也要跟師傅一樣厲害!”
這小孩,都生活三年了,現在才想起問我是誰?
我失笑,才又淡然下來,“我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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