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穿藍。色。醫務人員工作服的佐伊,神色看上去和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沉著、冷靜,帶著一點不近人情的冷漠,一如他眸子的顏色,冰藍。沒有人知道,就在一週前,他獨自在那無人的辦公室裡悲傷痛哭。而就在那當天晚上,他就又恢復了他一貫的冷漠,投入到他的上司兼情人的維克多的懷抱。忘掉一切吧?他不過如此地反覆告訴自己。
“嵌入針頭可以進入。”
透過床體的透明罩子,佐伊觀察著陌生男子的面部肌肉動態,冷漠地進行彙報。
“很好,機器嵌入。”
最著一聲令下,罩子上的小窗自動開啟,伸進一支好似鐵鉗的機械手。機械手的掌心中央,隱約可見一支細小尖銳的伸縮式針頭。這機械對陌生男子來說,顯然是未知之物。他定定地瞪著它,嚇呆了。而就在接下來的一秒鐘裡,他突然叫喊了一聲:“停!停下!”
這一聲叫喊,在場所有人都聽到,而且聽懂了。向他一點點逼近的機械手戛然停止了程序。他嘶啞著古老的嗓音,顫抖著聲線:“英、英文?你們在說英語?你們聽不懂我的語言?怎麼搞的?你們是誰?你們的英語聽起來也真奇怪?你們來自歐洲還是美洲?還是澳洲?你們當中有沒有亞洲人?中國人?日本人?”
回答他的,只有在場愕然的沉默。
M31星系的時代,除了一些上年紀的歷史學者,早已無人知道洲、洋為何。在這個時代,地域界限是以行星作為劃分基礎的——“我老家在人造星第5南部,你呢?”“噢,我來自他媽的人造星第29,以監獄和流放犯人著稱的該死的鬼地方!”諸如此類。
“這、這地方看起來可真怪,你們能不能開啟這破玩意兒讓我出去?話說回來,這又是什麼啊?”陌生男子忽然抬起手,敲了敲床體的透明罩子,“我似乎在電影裡看見過……”他咳嗽了一聲,甩甩頭:“怎麼搞的,我嘴裡什麼怪味道?我怎麼覺得這味道那麼臭?太臭啦!是你們乾的嗎?你們往我嘴裡。塞。了泥巴、沙子,還是什麼?呸呸!真噁心!”說著,他試圖撞開透明罩子。
罩子上的小窗迅速關閉,把他嚇了一跳。他猛敲打起罩子側壁:“嘿!你們想幹嘛?!”
“呵,看來臨時手術可以取消了。”
羅蘭在隔離窗外看得好笑。
陌生男子的叫喊,他們也聽得一清二楚。
“奇怪了,我身上的衣服呢?你們還扒。光了我的衣服,啊?!你們這幫變態!”陌生男子看起來生龍活虎,他嘴裡的臭味一點兒不能阻止他的叫囂,“嗯?我的婚戒呢?我的八音盒呢?我老婆又在什麼地方,我要見她!聽見嗎?帶她來見我!你們難道把她也裝起來了?!”他用他那健壯的拳頭嗵嗵地捶打罩子側壁,腿上的幾根導管也被他掙掉了。
佐伊看看他,看向了總機械臺那邊的負責人。
所有人都不打算阻止陌生男子的胡鬧,反而有意縱容他。他們就像欣賞某種未知的生物,似乎想從他的言語舉止中探尋到某種有趣的、不可思議的資訊。他們臉上全都帶著一種嘲諷、得意,卻又好奇的神色,不時笑一笑,或無奈地搖一搖頭。
“長官?”
佐伊憂慮地對負責人蹙起了眉。
“噢!對不起!”
負責人這才哼笑著開了口,“手術非常成功。可以把他送去觀察室了。”
在眾人給予的熱烈掌聲中,醫務人員撤掉了陌生男子身上的儀器,推著床體離開手術房間,消失於隔離窗的視野之外。
看到佐伊跟隨隊伍一起離開,埃迪轉身要去追趕。羅蘭一把抓住他:“還不是時候,他的工作還沒有完成。”
“可手術結束了,你沒看見那東西有多精神嗎?如果他是一棵植物,我才懶得擔心!”
沒錯,正因為那東西也是一個人——如今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類,才讓預感如此可怕!
羅蘭理解地點點頭:“只是把他送進觀察室,那麼多人,他無法傷害到佐伊……”
“羅蘭,算了。”特麗絲的手搭到了羅蘭的手腕上。而羅蘭的手正緊緊抓住埃迪的胳膊。特麗絲朝羅蘭搖搖頭:“他們自有分寸。”
羅蘭雖然遲疑,卻放開了手,眼看埃迪拔腿而去。
看起來沉重非常的密閉床體,其實意外輕巧,只需一個人就能輕輕推動。跟去的十名醫務人員當中,十分之九都是來觀察生命源身體狀況的。可這傢伙似乎並不需要觀察,還在裡面不停地踢鬧叫喊:“你們要把我帶去哪兒?!”
“佐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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