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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跟狐兒過來遊玩而已。”望了望遠方微紅的天色,那人悠悠笑道:“沁梨山的雪下起來有種很動聽的聲音。”
無楨無法明瞭他話中的意思,卻聽得那人淡淡說話的聲音,有如亙古的箏樂,一時間在腦中久久迴旋。
當下,他定一定神,道:“驚擾了閣下實在抱歉,請閣下管好狐兒,告辭!”隨即決斷地掉轉馬頭,領著一群人揚雪而去。
“太子殿下,請保重……”悠悠地,那聲音飄入耳際,無楨一驚,回頭看時,雪上已不見了那人的蹤影,只有方才紅狐的蹤跡及馬隊的蹄印,猶深深淺淺的留在雪上,分外清晰。
難道是遇上了神仙?或是山中的妖精?是了,也忘了問那人的名字。無楨心裡無來由的一陣激動。那雙眼,太熟悉了……
回宮後,無楨一直無法平靜,十幾年來,他的心神第一次如此起伏動盪。
那雙眼,是不是在夢裡已見過多次?要不,怎麼會熟悉至此。他甚至覺得,他在之前就已經見過他。太熟悉了,彷彿一照面,就要脫口叫出他的名字一般。
那一晚,無楨又做了往常的夢,夢一樣白的梨花下,他終於看清夢中人的樣子,正是那個在林中遇見的少年。
“我終於找到你了……”喃喃地,他叫出了那人的名字,“楊,墨,塵。”
——夢裡,那一樹雪白雪白的梨花落了,靜靜休憩在他們身上的,是無色的蝶。
溱宣王四十四年,寒冬。
太子無楨下令在沁梨山修建大型離宮,並親自題名為:聆雪居。
此後年年秋末,他便移駕聆雪居,默默地等候當年的第一場雪。
雪後,見君子。
4 浮生如斯
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是不得母親喜歡的。聽說,第一個抱我的人是宮女鷲兒,母親生下了我,就讓她把我抱得遠遠的,連看我一眼都不願。
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在想,其它皇子都是母親的心頭肉,我為什麼得不到母親的寵愛呢?等我大一點,知道這樣想也無濟於事時,我便不再為此煩惱了。
母親是父王極寵愛的妃子,父王為母親建造了菊熾宮,大部分時間都會臨幸這裡。不知為何,我看得出,母親也是不喜歡父王的。她看著父王的眼裡有著和看我一樣冷淡的眼神。然而她若即若離的姿態卻令父王更加痴迷。
我想,男人總是喜歡他無法看透的女人的。父王有後宮三千,佳麗無數。母親卻一直可以在父王心中佔據第一的位置,或許是因為自始至終,父王都無法掌握她吧。
也許是沒有母親的寵溺,從很小開始,我就習慣一個人想事情,一個人靜靜地觀察身邊的人和事。
宮裡很奇怪,隔三差五的有人輪著喜怒哀樂。
今晚父王臨幸了哪位夫人,她宮裡的皇子,公主們明早便囂張起來,連宮裡的太監,宮女走起路來都和別人宮裡的不一樣,精神特別飽滿的樣子。
明晚父王臨幸了另一位夫人,先前那位夫人的皇子,公主們便像鬥敗的雞,一臉沮喪。
週而復始,同樣的戲碼在宮裡不斷上演,樂此不疲。我像看戲似的觀賞著。
有一次,母親忽然對我說:“筱雁,你知道為什麼有些妃子那麼囂張?因為她們都有王公大臣在背後撐腰,我沒有,但我有大王,母親唯一的靠山就是你父王。”
當時我並不是很清楚母親的話。但我知道,雖然母親從來不涉入妃子間的爭風吃醋,還是有很多妃子視母親為眼中釘。
十歲的時候,有一日,出身名門的芷夫人派人送來了一盤點心。母親收下了。回頭便讓人拿去餵了廚房的狗。第二日,太監來報說,那兩隻健壯的狗都暴斃了。
母親冷冷一笑,說:“雁兒,看清楚了,你不害人,還是有人恨不得你去死的。你是皇子,你要明白這一點。”
後來,母親讓人把那兩條死狗放在菊熾宮門口,那天晚上,父王駕臨菊熾宮,母親指著它們哭訴:“大王,打狗也要看主人啊。現在她可以下毒害我,難保以後不會害筱雁,害大王……大王,留著這樣狠心的女人在身邊,你睡得安穩嗎?”
父親摸著我的頭髮,有些手足無措。“夕煙想朕怎麼做?”
“廢了她!如果大王辦不到的話,就請讓夕煙到冷宮去,與其被毒死,不如在冷宮裡苟活。”母親要報復,她從來不會放過害自己的人。作為她的兒子,我從沒像這一刻這般瞭解她。母親的心思及母親對父王所施的伎倆,在她身旁的我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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