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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深處,深深淺淺的足印盡頭,尋獲一個白玉杯盞,昨夜墨塵用來盛酒的那一個。
那一年的梨花開得早,也開得恣情肆意,潔白的花朵如同洶湧不盡的海,一浪浪將整個沁梨山淹沒。
無楨在花海中徘徊不去,久久望著頭頂白晃晃的日頭,花白得和驕陽一般耀眼。無楨忽然覺得那梨花繁盛得有些瘋狂,楚楚動人的姿色下,卻有著最狂妄,最執著的願望,吞沒了這座山所有的春色,讓其它的花都無法生存的瘋狂企盼。
無楨覺得自己心裡已被種下一顆同樣瘋狂的種子,但他不想去剔除它,因為,危險的種子一旦種下,便只有待它生根發芽,長成瘋狂的花。
也罷,就看來年春天,它會長成怎樣的花吧。即便罪惡,即便瘋狂,也是自己的願望啊。
“你是君子,可我不是,為了如願,我什麼都做得出來……”喃喃的,無楨對著這漫山的梨花說道。
——來年,我想與你一同賞花……
6 暗起波瀾
筱雁是無楨回宮後,第一個來覲見的人。
步入殿內,筱雁看見他闊別多日的皇兄倚著寬大舒適的靠椅在翻閱奏章。微皺的眉頭,低垂的眼,著一身月色長衫的無楨即便被繁重的政務纏身,還是隱隱透出幾分超然物外的氣質。
見他來了,無楨抬頭,含笑道:“雁兒,過來,皇兄正想讓人去請你呢。”
筱雁緊走幾步,在他身前行禮。屈膝時,卻聞見眼前的人罩著淡淡的梨花香氣,讓他忽然有些恍惚,今年沁梨山的梨花又開了吧,皇兄在花海中呆久了,才會花香染衣,久久不去。
無楨伸手拿過一張奏摺說:“最近邊境不太安寧,我想看看你有什麼對策?”
筱雁展開一份溱的地圖,一面指點著,一面向無楨獻策。
“靖,渭,闌三國成合縱之勢,在我國境蠢蠢欲動,如果在這裡,和這裡敦兵,堵住他們夾擊之道,便暫時可以抑制他們的野心,然後我們再設法各個擊破。”
筱雁對目前形勢的分析還是比較中肯的,雖然對策有些冒險,但無楨認為確實有效:“那皇弟認為現在有無必要和其餘兩國結盟?”
“暫時溱的實力還足以牽制三國,況且,三國表面結盟,其實各懷鬼胎,渭國原本就搖擺不定,也許只要些小的流言蜚語,它就會倒戈,皇兄不必憂心。”筱雁似乎早有設想。
“但,還是要小心行事啊。嗯,這樣吧,你代我到其它兩國走走,如果有必要的話,讓那些流言呈現出實現的可能也無防。呵呵,我們也不能讓他們過得太安心。”無楨輕笑,凝視著筱雁說,“你覺得如何?有無把握?”
“但聽皇兄安排。筱雁希望可以儘早出發。”
“好的,不過你也要好好籌備一下,隨身的侍衛一定要慎重挑選。”無楨站起身,輕拍筱雁的肩膀說,“皇兄是希望你去歷練一下,只是你自己千萬要小心啊。”言語間倒是不經意流露出關切之情。
筱雁點頭,他所表現出來的沉著和冷靜遠遠凌駕於他的年紀。
然而,彼此並肩而立時,無楨還是發現了變化:筱雁已經和他一般高了,似乎早已不是初見時那個孤獨陰鬱的孩子。
“才幾月不見,雁兒你……似乎又長高了許多……”無楨不由感嘆。
的確,十六歲的筱雁,在三月的春風中挺拔俊秀,少年的身軀不知不覺中一徑子拔高,像風中柔韌而挺拔的白楊。那曾經神似母親的漂亮容顏也開始變化,柔和的線條裡逐漸浮現屬於男人的堅毅和剛強。再過幾年,也許他便會長成一個英姿颯爽的男人。
走出殿外時,筱雁不由長長舒了口氣,皇兄還是如常對他投與信任與寬容,只要他想要的,無楨似乎都會盡力去滿足他。無楨待他,要勝過當年夕煙許多。這麼多年來,也不見無楨對其它的皇弟如何,就只有對他,才顯得特別親密、和善。
有時筱雁會猜測,那種好到底有無攙雜了私心在裡面,也許無楨覺得愧對他的母親,所以才這麼做來補償。諷刺的是,當年夕煙為了無楨令他失去了一切,今天又是無楨讓他恢復了在宮裡的權勢和地位。
不過又何必去揣測無楨的用意呢,只要這種恩寵還在,只要他還可以利用無楨的這份信任去達成自己的目的,就夠了。
筱雁緊抿的嘴角輕輕挑起些微的弧度,一絲傲然的笑便悄然浮現。
從無楨的寢殿出來,剛步入中庭的御苑,筱雁忽然聽見身後有個蒼老的聲音喚了一聲:“夕煙……”
他倏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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