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曇宗火靈盛處,比之棲火愈加明顯,今時九嬰據守於棲火,厖夷指戰於前線,此際與羽族僵持,平日裡不過星點小戰役,雙方俱已剩虛耗。我初抵曇宗,厖夷急忙來迎,他向我簡略彙報當前戰況,只道日前羽帝已至,正邀我城外火神廟一見,詳議和談,我聽畢頷首,只淡淡問道,“厖夷將軍,可知哪火神殿是個什麼去處?”
厖夷片刻思忖,抬首答我道,“這火神殿原為羽族祭祀之所,先前我族兵至刈火,途中已將神殿毀去大半,後羽族反撲,一度曾以此為據點,而今兩族相持,這神殿已成雙方前哨,平素無人敢擅越雷池一步。”
他言畢我心中有數,轉身只對同行而來錦鯉道,“錦卿,你與厖夷將軍挑選一百精兵,準備停當後,先行去火神殿面見羽帝,朕隨後就到。”
火神殿平地而起,氣勢恢弘,只可惜四圍偏殿毀於戰禍,徒餘斷壁殘垣,而那主殿巍峨,九根火紋立柱高聳,獨立天地,蒼涼中倒別有一番不凡之意,此際殿門外兩旁兵士,一側羽帝親衛,一側我族精兵,錦鯉立於石階之上,一見我遠來,忙近前迎接,而鳳百鳴隨後而出,此際這羽帝陛下面色複雜,他良久注目於我,倒也擺手做了個“請”姿態,我見此不覺微微頷首,一縱身躍上石階,只對丹鳳輕笑道,“灕水一別不足一年,羽帝陛下如此急切邀朕相見,不知此番可真有誠意?”
我話音剛落,鳳百鳴立時面露慍色,他半晌未答一語,倒是其旁光祿大夫孔雀多言,那孔雀一如初見時對我敵意極盛,此際細眉長挑,竟對我道,“龍帝陛下此話怎講?有無誠意豈是單論我羽族?”
奈何他言未及畢,鳳百鳴當下不悅,一揮袖示意孔雀噤聲,卻冷冷朝我道,“既是議和,那不妨殿內詳談,龍帝陛下,請!”
孔雀確大膽,只道我今時身份不是當初冒名水族神官,而是水族之長,五靈至尊,此際羽帝尚不答話,他卻搶白於前,實為逾越,想必平素得鳳百鳴嬌寵,目無尊卑慣了,這才只顧一逞口舌之快,此際孔雀大約也知自己言行欠妥,一時垂首,不敢再與我相視,而我心下倒不以為意,只搖首輕笑,徑隨羽帝而入。
鳳百鳴提及議和諸條,開通商路不存異議,納歲幣幾經商討,倒也容易達成一致,只是百年來朝,這廝死咬不放,一時僵持,和談幾要破裂,而鳳百鳴起身冷嘲熱諷,竟對我道,“龍帝陛下以為將妹妹嫁給金鸞,就是對我羽族莫大恩惠麼?”
將龍漣嫁與如歌,本非我內心所願,今時聽鳳百鳴這般提起,不覺竟叫我生出些無名怒火,不及考慮,當下脫口而答,只朝丹鳳挑眉道,“不是恩惠,那羽帝陛下以為如何?”
鳳百鳴見我眉間怒色,一時稍有閃神,片刻後,他笑古怪,卻朝我道,“泱都傳來議和書,孤王幾番研讀,龍帝陛下提及是招如歌王為水族駙馬,又並非嫁三河公主為如歌王妃,若真是誠心議和,那此次聯姻,龍帝陛下就該將三河公主遠嫁九天,尚有恩德一說。。。”
他話音未落,我不住皺眉,言至於此,立時出聲打斷道,“不可能,龍漣朕之幼妹,久居泱都,不勝勞碌,叫她遠嫁九天,朕不捨。”
鳳百鳴見我答得急切,倒也一副瞭然之態,他介面又道,“哦?身為你青龍帝妹妹,還會有不勝勞碌一說?孤王見那靈獸族天祿公主,山高路遠,不是一樣遠嫁泱都,還不幸遭遇個倒黴親王,同赴東海,萬里之遙更兼萬里,也沒見靈獸長諸般不捨。”
他言語諷刺,句句直指我水族皇族內務,我一時憤恨,差點又要反唇相譏,忽念起此際議和事大,羽帝糾纏聯姻一事,無非想要龍漣嫁在九天,牽制泱都,我若不答應,想叫他百年來朝,必是空談,奈何龍漣若真嫁在九天,以如歌目前觸怒羽帝之情境,儘管日後議和成功,鳳百鳴顧及水族,不予為難,他二人處境終是困頓,到時候我多多少少為九天所制,豈非更為糟糕?
心念至此,我搖首不允,而鳳百鳴當下冷笑,竟於諸臣面前,議和程中對我道,“龍帝陛下就是嘴巴上說漂亮,那金鸞叛,早與你一條心,你與他之間苟且,孤王又並非不知,只怕此際,龍帝陛下替妹妹招親是假,待那如歌王名正言順抵達泱都,你與他暗度陳倉,卻不知要做下多少背德之事!”
簡直一派胡言!
他此話既出,不提我面上驚怒,兩旁為數不多二族重臣,孔雀也好,錦鯉也罷,就連厖夷同羽族數名親衛俱是大驚失色,而我胸中怒憤,當下起身,一掌擊於面前火紋玉臺,那玉臺應聲而碎,化為齏粉,立於一旁孔雀從大約從未見此情境,不覺略往後退去,而錦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