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部分(第1/4 頁)

元寶隱約看到歐陽眼中的悲傷……已經很久沒見過歐陽流露這樣的表情了，自從他們從滿是屍體的戰場回來……

元寶的思緒飄得很遠……那個時候，他還是以人的形態出現在這世上，他還是買夢人，最剩買到最後一個夢的買夢人……

黃土被血液染黑，堆積在一起的屍體發出陣陣惡臭。

他，範大成，職業：買夢人，而他的助手一個自以為是的惡棍，那傢伙說他要買的最後一個夢在這修羅場裡。結果，他一來看到眼前的景象，頓時覺得噁心，那個惡棍藉故離開，不隨他來，臨走時還說他買到夢時一定出現。

他在修羅場裡轉悠著，希望能看到個活人，可惜一眼望去，想找個活人還真難。

他來到這裡是就知道太原城被破，存活下來計程車兵退守潼關，可惜在去潼關的路上，存活下來計程車兵遭到敵軍埋伏，全軍覆沒。

這片黃土上，血跡斑斑，罪孽深重啊。

他走到屍體堆接近中央的位置看到一個灰色的身影在挪動，他非常開心，找了這麼久終於見到活的了。

可當他靠近那個人時，發現這人穿的不是士兵的鎧甲，而是老百姓的布衫，灰色的很破舊，他低著頭在屍體堆中，不知道在尋找什麼。

他藉著膽走過去，“你有夢要賣給我嗎？如果有的話，我可以幫你做你現在想做的事？”

那人不為所動，繼續在屍體中翻找著。

他輕嘆著氣，靠近輕著拍對方的肩，又問了句：“你在找什麼？需要幫忙嗎？”

這回，那人有反應了，那人慢悠悠地回頭，兩眼無神地看著他，良久，兩隻眼睛才對焦，然後那人嘴角揚起一抹深不可測的笑，用沙啞的聲音說：“我在找什麼……我在找什麼……”

見那人陷入癲狂狀態，他不知該做如何反應。

突然，那人猛地抬頭看著他，問：“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被嚇到，但他很快地就恢復了，反問道：“你又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那人坐在屍體上，呆呆地望著無邊的天際，說：“我叫歐良秋，來這裡找我兄長。你呢？”

他坐到這位自稱歐良秋的人旁邊，從這個角度清楚地看到這人臉上的悲傷，那是失去至親之人的傷痛……“我叫範大成，是個買夢人。”

“買夢人？”歐良秋第一次聽到這個名稱，“夢可以被買？”

他知道這個職業說出去沒有人會相信，但他相信眼前這個人可以理解，不知為什麼，他就是有這種感覺。

“對，買夢人，我買我認為有價值的夢，去幫賣給我夢的人稍稍改下命運，繼續被修改的命運是好是壞，那與我無關。這種買賣雖然荒誕，卻也不賴。”他對歐良秋解釋著。

歐良秋聽後，低頭思考，隨即笑著說：“你這人真怪。”

“那你呢？你是做什麼的？”看著歐良秋年輕的臉龐，心裡推測歐良秋的年紀，並開口問道。

歐良秋輕笑著說：“我是糕點師，我可以做出最好吃的糕點，可我最想讓他品嚐我糕點的人卻葬身在這片荒原。”

不知為何，他看到的雖是歐良秋的笑，但感覺到的卻是歐良秋在哭。

“他是誰？”他小心翼翼地問著。

歐良秋轉過頭看著他，“歐明夏，我哥。”

隨後，歐良秋把他家的情況介紹了下。

他了解到——歐良秋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在這個動盪的年代，他唯一的幸運就是生長在一個家境不錯的家中，有一雙疼愛他的父母和一個一直保護他的兄長。但現實卻是殘酷的，他們的國家越來越動亂，他的兄長被徵去當兵，當他聽到太原城已破，他們的軍隊退守潼關的訊息，他隱瞞著年邁的父母，扮成乞丐逆著難民逃亡的方向，去了潼關，當他千辛萬苦到達潼關時，他兄長所在的軍隊中了埋伏，全軍覆沒。

所以他才能在這裡見到歐良秋。

見到這最後賣給他夢的人。

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地笑了。

突然，歐良秋指著他那隻被眼罩覆住的眼睛，問道：“你這隻眼睛怎麼了？”

聽到這話，他苦澀地笑了，良久後，他才跟歐良秋說自己的故事，像交流一樣。

最後，他說：“比起你，我算幸運的了，至少我能見他最後一面，你連你兄長的最後一面都見不上。他的屍首是我親手埋的，而你……”

講著講著，他講不下去了。

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