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從散發著腐朽味的木質門框斜射進小小的香燭店裡,被張知新喊作戚三爺的老頭站在光亮與陰影的分界處,佝僂的身形沐浴著陽光,臉卻隱藏在陰影處。聽到張知新的聲音後,他微微抬起頭,那張在陰影中不甚分明的臉總算清晰了點。
那是一張極其削瘦的臉,顴骨高高凸起,臉上的皮似乎是被撐實了,皺紋並不多。兩隻眼睛有一隻瞎了,帶著傷痕的眼皮粘連在一起。沒瞎的那隻死氣沉沉的,帶著一股子陰翳的味道。他就用那種陰冷的表情看了一眼走近櫃檯的張知新,也不出聲招呼,便低頭繼續整理手中的白燭了。
“戚三爺,那個鎮魂符……”張知新湊到戚三爺跟前,山羊鬍子抖了抖,然後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然而,張知新那張老臉展露的笑容,眼前唯一的觀眾卻沒有要欣賞的意思。戚三爺彷彿沒聽到張知新的話一般,連眼皮的沒抬,把最後一根白燭放進小紙箱後,又把幾隻裝滿白燭的疊起來,然後轉身開始放身後的老舊木櫃上擺放。
張知新也不催,耐心地等戚三爺把裝滿白燭的小紙箱放好後,才重新開口道:“戚三爺啊……”
“沒有。”這一次戚三爺沒等張知新把話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張知新眼角抽搐了一下,“戚三爺,你別跟我開玩笑了。沒有存貨,你現畫兩張不是分分鐘的事麼?”
戚三爺用他那隻沒瞎的眼睛冷冷地斜了一眼張知新,“鎮魂符是有,就是給你的沒有。”
張知新被噎得瞪大了雙眼,下巴上那戳山羊鬍子抖了抖,一臉痛心疾首道:“戚老三啊,我們那麼多年的老朋友了,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呢?”
對於張知新對自己稱呼的改變,戚三爺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張知新這小老頭耍無賴的時,對他的稱呼就會翻著花樣變個不停,認識那麼多年,他都習慣了。從抽屜裡摸出自己菸斗,不緊不慢地點上火,吸了一口後,又緩緩地把煙霧吐出來。
“就是當你是朋友,我才不能給你。”戚三爺說道。
“戚三,我說你……”
“我上次給你那兩張鎮魂符的時候就說過了吧?如果那兩張符用掉了,你就不用再來問我要了。”戚三爺頓了頓,側頭用他那隻沒瞎的眼睛盯著張知新,“那個叫秦飛的……身上的問題已經不是你的能力能夠解決的了。”
張知新嘴角蠕動了一下,卻沒能說出什麼反駁的話。戚三爺說的是事實,以他的能力,最多隻能幫著秦飛避邪驅鬼,但那只是治標不治本的做法,根本沒辦法從根源解決問題。只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那麼放棄好不容易找到的,他唯一的孫子在十四年前慘死他鄉的線索。
顧文清能看出秦飛並非普通的魂魄不穩,張知新就算資質上比不過那些大家族血脈中流傳下來的通陰能力,但他在這條路上走了快一輩子,而且有他孫子那個前例在先,秦飛不是普通情況的魂魄不穩他自然是早就看出來了。造成秦飛魂魄不穩原由,是因為中了一種咒術,而這種咒術和十四年前致使他孫子慘死的極其相似。像張知新這類走在陰陽界線上的人,最是忌諱跟人在因緣際會上牽扯不清,但為了追查自己孫子慘死的真兇,張知新還是選擇留在秦飛身邊。
戚三爺很清楚張知新對自己孫子慘死有多放不下,他原本每年都會回家一趟,但自從他孫子死後,十四年來,他就再沒回去過一趟。戚三爺看著店門外街道上來往的行人,抽了兩口煙後,用陰翳的眼神掃了一眼張知新,從抽屜裡摸出一個紙袋子,扔在張知新面前:“拿去。”
張知新開啟那隻紙袋,抽出裡面的一疊符紙,除了他要的鎮魂符,還有一些攻擊性的符紙,頓時喜笑顏開地把符紙收回紙袋,塞進自己的口袋裡,對臉色陰沉的戚三爺道:“老夥計,謝了啊!秦飛那孩子,雖然我出門前跟他說了有危險給我打電話,但我估摸這他那性子真遇到危險了就根本不會給我打電話,我得回去看著他去,下次有空再找你嘮嗑。”
看著張知新消失在門外的背影,戚三爺冷哼了一聲,便把視線從門口轉開了。
……
晚上11點剛過,s市第三醫院住院區某幢樓中,寂靜的走廊上,昏暗的燈光投影出兩個人的影子。走在無人的走廊上的是兩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顧寅和顧文凱。
顧寅雙手插在口袋裡,用一副悠閒的姿態走在前面。顧文凱落後顧寅半步,一臉嘔血的表情。大半夜的他都已經在被窩裡躺下,卻接到顧寅的電話,說他現在有空想去看看醫院那個小鬼了。顧文凱只能從被窩裡爬出來,奔去醫院給他家大哥做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