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3/4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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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被兩名大漢押著,往刑臺而去。
他的身體已經被凍的發白,那一身的怯紅早已不見,他就像被緝拿臨刑的罪犯,心裡充滿了恐慌,然而,這樣的冰冷卻使他的恐慌漸漸麻木,一身單衣的他,內力因內毒的蔓延漸失,也失去了禦寒的能力,在沒有被砍頭之前,興許他會被凍死。
他的神經已然麻木,偶而想起左手來——或許,他該為這最後的時刻多動腦筋,去記憶一些活著時應該思想的人,思想的事,然而,只要一想起他來,不免使他本來冰涼的心更多了悲涼——黑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從光明墮落於黑暗的一瞬間,彷彿熱鬧過後人內心的空虛,所以,幸福的日子太盛了,更對映出不幸的日子太悲慘,或許他就不該遇上他,免的離別的時候太悲哀,他早就應該去聽信,那些喜散不喜聚的人言談的哲學,就不會有這一刻魂飛魄散前的悲涼。
人散後,一勾新月天如水,映照著冰涼的人間。這刑場附近把守著森嚴的妖蓮幫弟子,他們每一個人都盯著右手的動靜,令右手覺得自己像是科學家研究臺上的物件。而在一處名叫雪螺臺的高臺上,唐可薇批著一身黑色的貂披風,帽子蓋住臉的上半段,只遺留下她豐滿的嘴唇暴露在外,卻也可以知道她的目光所及,便是右手。
在她身旁,是馬英,馬英並不說話,這個菲律賓的小夥子,若非武藝高強忠心耿耿,唐可薇早就不會要他了。她現下覺得累了,緊繃的神經想要片刻的休息,便閉上了血紅的眼睛道:“我也累了,你幫我看著,我要養一下神。”馬英領命,靜侯於旁。唐可薇到底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年齡不大的女人,固然是為了父親,她要報仇血恨,可她到底不喜歡親眼看到人頭落地。
右手被五花大綁,抬上了刑臺,此時離二十一點還差幾分鐘,等到了時間,他便要人頭落地,儈子手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眼睛中流露的不是人類的感情,他已經見慣了死亡,絲毫不覺得有何不適。他就當面前即將被砍的是一棵樹,或者別的什麼東西。右手被押跪在了地上,長髮遮擋住臉龐,也看不清他有何表情——只有他知道,他在閉上眼睛。
人閉上了眼睛,遺留下的只是一片黑暗。偶而思想如電視錄象倒播般回放,記起的,便是一片湖邊的綠地,一陣微風撫過,吹動綠葉飄起,桃花盛開,紅楓遍野的綠地……那時他沒有眼睛,一如現下也不見光明,他不知道那時候自己所穿的衣服是什麼顏色,卻記得那首歌:
上邪!
我欲與君相知,
長命無絕衰。
山無陵,
江水為竭,
冬雷震震,
夏雨雪,
天地合,
乃敢與君絕……
一想到這首歌,他那純真的面龐,即便在面對死亡時,也依舊如冬末的脆竹,布上冰雪卻仍然堅挺。
馬明被任命負責這一場刑罰,他所站的位置,離邢臺有十米遠,但位置更高,使他就像站在巴黎鐵塔上視人居高臨下,只見他單手放於腰間,緩步走前幾步,高聲頌道:“死刑犯右手聽宣,你殺戮我妖蓮幫幫主唐王,正如羞辱我妖蓮幫所有幫眾,罪無可恕,判斬立決,右手,念你到底是豹軍上邪公,容你在死前留下遺言,你此時還有什麼話說?”
右手心裡明白,唐王是東方春瑤所殺,但就算與己無關,以唐可薇之性,恐怕也要遷怒於己,左右也是一死,不用再枉送一個小女子人命,只是睜開一雙眼睛,幽幽道:“我只是一個黎民百姓,擔上了上邪公之名,卻並無實權,因這名受了多少折磨,半點甜頭卻沒有嚐到,想不到臨死前倒還有這樣一項益處,也罷,我只希望我死後,能將我火化,骨灰送回上海青龍堂——左手手中。”
馬明心裡一怔,想了片刻,又道:“放心,我們定會留你全屍,了你心願。”右手的眼睛閃了一閃,道:“不用留我全屍,燒成骨灰,一了百了最好。”他知人死後屍體逐漸腐蝕,十分可怖,不願左手見其這般模樣,寧願燃燒成灰燼。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臨死之前,能夠有人為他梳理長髮,讓他乾乾淨淨上路。
馬明見他主意已決,低頭看了看錶,秒針滴答滴答過,已經到達二十一點,而此時,左手還沒有出現,看來,他是不會來了,他抬頭看唐可薇所站高臺,見她依然屹立,並未有任何的表示,便也只能依計劃行事,將手高抬一揮道:“你好好上路吧,上邪公,行刑!”
鼓手敲擊大鼓,一聲聲咚咚咚聲震耳欲聾,響徹雲霄,周遭弟兄們將手抓做拳頭,整齊劃一的揮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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