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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陣子正是梅雨季,所以他隨身攜帶著傘。此時見外頭飄雨了,便是將傘開啟,他的手勢,好像崑曲的腔調,傘一開啟,梅花剎時開放,他的人饒過車尾,就這麼撐著傘,飄飄如仙地站在右後車門旁邊,等待著車中的蓋世英雄。
另一個青年叫遠泰,他的動作神情與溫柔的弟星不一樣,倒要犀利些,他將右後車門輕輕開啟——一個高大男人,從車門裡的皮椅座上鑽了出來。
這男兒那麼一抬頭,真當得上是色如春花,天地間恍惚的亮了。
他的輪廓是那樣的深邃,臉龐是那樣的硬朗,卻有一種漂亮和秀氣含在其中,他的面板髮白,臉上還有一些不乾淨的坑凹、雀斑——那大約是青春期時留下的痘印,看他的模樣,似乎不常笑,因此他的眉毛上挑,嘴角向下。
當他開始踏步,脖子上的一條龍型項墜的金色項鍊,便搖搖晃晃了起來。發出散響——丁零,丁零。他在那傘下走動著。丁零,丁零。
他們三人身上皆穿著軍裝,上面繡著龍的圖案。並肩往前,而弟星和遠泰的目光,總是追隨著這個男兒。如此這般掠過被雨淋的溼潤青翠的幽幽草坪,來到了一棟漂亮美觀的美式大房子前,這房子門前有一叢叢的三角梅,開得紅豔豔的,一隻大狼狗見得他們來了,汪汪直叫,這時一個年輕女人來開門:“哎喲,盼星星盼月亮,總算盼到你們來了,屋子裡已齊齊聚滿了人,快進去吧。”這少女秀髮如絲,淺唇明笑,如絳紅色的煙火,佈滿了明朗與絢爛,快樂的像個孩子。
她便是萬事院外八堂心腹囚白嬌的養女——人稱京城第一美女的玄武堂護印郭慧織,她也不過十七歲,竟出落的這般好,便叫是人見人愛。
三男默默無語,隨她進了房門,好象是為了逃雨而逃進了屋子一樣——裡頭倒是很暗,略微有些陰沉,有許多人靜候在那兒。偶爾傳來話聲,但是不多。
瞧這些人,他們各個穿著軍裝,一本正經,來路都是很大的——豹軍組織中的各個頭目們都來了。豹軍固為雅幫,但是人嘛,總歸是俗的。軍中蛇龍混雜,心態各異,彼此不誠。便叫是地獄、餓鬼、畜生、人、天等五趣雜居之地,也沒這兒複雜。偏他們都是熟人,正是因你熟悉了我,我熟悉了你,才終於曉得你沒什麼可愛,我也沒什麼可愛,誰也不往誰的心裡鑽。
這男人一來,這幫子雜人便逐個逐個的人都來看他。一點兒也不掩飾的看,看得他體無完膚,人的眼睛若能犯罪,他早死了。
一個老年婦女笑眯眯的度了過來,眯瞪著眼睛,嘴裡道:“哎喲,我們風流俊俏的左少爺你可總算來了!我來得可比你早,這可是犯罪咯!”
——原來這青年男兒便是豹軍中青龍堂的副堂主左手,這左手因生得英氣十足,江湖中人便叫他門神——豹軍的門神。而跟在他左右的,便是青龍堂護印弟星和護劍遠泰。至於這老朽的婦女,瞅,她的短髮是多麼的幹練啊,那身白襯衣和揹帶褲子,又是多麼的不服老呀。別人見了這廝,哪敢嘲笑她老,只敢叫她一聲“姐兒”。這姐兒便是萬事院的心腹軍師囚白嬌了。
她倒是個精明能幹的女人,一心撲在事業上,以致得家庭不是那麼的幸福,幾番離異,沒有子女,丈夫也沒了。只是誰都知道,她與那豹子頭私下倒也有一腿。她外表光鮮亮麗,倔強的追求著時髦,她的眼神,表情和動作無一不頤指氣使的很。至於她的內心麼?那就無人可知了。既無人可知,亦無人關心。不過好在她還有親人。遠泰正是她姐姐的兒子,過繼給了她當養子,而郭慧織則是她六表哥的女兒。她六表哥六表嫂又早死了。兩人對她都頗為孝順。
她這番高聲咋呼,左手還未答話,囚白嬌便又再次說了:“知道左少爺忙公事去了,至於忙什麼事兒,那就是左少爺自己的秘密了,說不定我們左少爺潘安再世,私事還要比公事忙,哈。”她自以為很風趣。
左手冷笑一聲:“囚姐兒,你知道別人背地裡都叫你什麼麼?”
囚白嬌還未答話,郭慧織卻巧笑道:“想來便是管家婆了,做管家婆有什麼不會好?我將來長大了,也要做管家婆,就不明白左哥有什麼看不起的,難道人家跟你說什麼,你都得記在心裡麼?那可得苦了你了,遠泰哥,噢?”她像個小孩子天真耍賴。遠泰也只是點點頭,並不說話。
這母女從來都是最多話的,女人不學無術的嘰喳雖然無什麼味道,但想來也是好的。左手撇臉去,從鼻孔裡嗤了一下:“長舌女,你不愧是囚姐兒教出來的,你們這兩母女說出來的話,巴不得刀刀正中別人心坎,再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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