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部分(第2/4 頁)
個眼罩,誰都看不清她的臉,只看得到她的眼睛,以及那極細極修長的身段。
她就這麼瞧著唐王,初時,倒也不動,再慢慢的迎上去。唐王喘著大氣,蹙著眉頭,喝道:“你是誰?”
然而,他這一句話剛剛說完,這少女一個轉身,長腿一舞,那極細的腳踝下,那一雙高跟鞋的鞋跟,就那樣閃過唐王的脖子。她的這一招倒不是一個花架子,很快的,唐王佈滿皺摺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道極細的傷痕,那傷痕中漸漸漫出血來,他的頭顱搖搖欲墜,腳支撐不住的往後倒,正好倒在他所坐的那張華貴無比的長凳上,那長凳是那樣柔軟,那樣安樂,他死在了他一生所處的地位上。唐王做事雷厲風行,從不拖泥帶水,連死都死得這般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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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
唐可薇的大眼睛眨了眨,她醒了。醒覺似乎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她感到頭很疼,脖子很麻,好像全身都沒有了力氣,她一貫所擁有的那種活力,似乎漸漸的抽空了。
她揉了揉脖子,盡力使自己支撐起來,她告訴自己:我不是一個嬌氣的女人。於是,帶著某種生命的信念,她艱難的起了身。這時,整個樓裡一片安靜,偶而傳來喘息聲。這些聲音帶著幾許痛苦。
唐可薇醒得更真了,她連忙跑出聽刑室,見到室外的洞穴走廊處,佈滿了屍體,這些屍體千瘡百孔,不是死在刀下,就是死在槍下。唐可薇從小受了唐王的保護,並不真的見慣了屍體,這當兒頗有幾分翻胃,然而她忍了想嘔吐的衝動,跑去刑室,她的一顆心狂跳不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待到了刑室,她沉默了,她看到唐王就死在那裡。他的脖子上的鮮血似乎已經幹了,染在了那件白睡衣上。他的雙手掬起,差一點兒便合在了一起,那是基督徒的姿勢。唐王一貫都愛穿義大利的西裝,然而陪伴他死亡的,卻是一件白色的睡衣。
唐可薇愣在當地,半餉,方上前探他鼻息——他的確死了。他果真死了。她再環顧四周,左手和右手已經去了,馬家四兄弟的三名弟兄倒在地上,也不知生死如何,錫大和錫安也是沒有影子了。
唐可薇——她是那麼一個熱愛冒險的女孩,然而冒險卻意味著危險。一趟上海之行,帶回來左手與右手,卻也葬送她最親的人的性命。她伏在唐王的屍體上哭喊著:“爸爸,爸爸,是誰殺了你?是誰?我要剮了他的命,我要剮了他的命!”
世事總是難料的,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一些警察來了,將她帶走了,儘管,這許是列行公事。帷幕剛剛掀開,就落了幕,這戲碼可不怎麼對。這匹夕陽下的野馬,第一次付出了代價。
在另一頭,左手和右手,倒是真心的,歡喜的笑著。
兩個人,受了這次劫難,幸好逃脫了,這一點,叫他們想要不作笑,都不行,右手到底沒有受到刑法,雖說被那毒氣薰得半夢半醒,不過到底,知道左手是真實的在自己身邊,便讓他靠著自己,將他帶出了洞裡。
原來這裡倒是福建。
身後這地方,便是妖蓮山,方才他們受刑的地方,便是唐王的山海樓一帶,這妖蓮山三十六洞,洞洞皆在濃霧中,偌大的一個山頭,玄武岩石暴露在外,四處都是赤紅,連半粒莊稼都見不著,一個不小心,便要滑坡而下,所以左手一行人,便走得很小心。
好像這樣的地方,就算是有了羅盤,也是要失靈的,妖蓮山的隱蔽性,又促使這附近連一條修好的山路都沒有,如此莽撞的行走,總是要出事的。幸好現在倒是白天,若是在夜晚,這裡的霧漫的更兇時,連天上的晨星也是看不著了,這裡的段路懸崖就堪比“鬼見愁”了,誰都懇求上蒼讓這些霧快些散,然而不管是山野也罷,小巷也好,都是不願意真的。
左手將自己的衣服撕拉一下扯成布塊,包住右手的小腳,如此茫然的走了許久,他們方才尋到了一家廟宇,幾人進了廟子,發現這倒不是一間土地廟,而是一家順天聖母廟。這順天聖母便是臨水夫人,原名陳進姑,傳說是一名閩南女子,在她有生的那些年頭,福建一帶的山洞裡出現蟒蛇,經常吃人,陳進姑帶了一把劍,進了山洞裡,將蟒蛇殺死,被當時的惠宗王封為順懿夫人,後來封了神宗,據說懷了孕的女人拜她極好,因此也被稱之為助生娘娘。在福建一帶備受萬民景仰。
備受景仰。是的,備受景仰。人們有多少時間懷疑神靈的存在,就有多少時間信任他的生存。就像人們對待愛情一樣,有多少歲月相信愛,就有多少歲月懷疑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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