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1/4 頁)
「我妻子睡了。」男人說。
在這種情況下,羅德應該建議男人睡客房——不過這會兒,客房被他佔據了,所以他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書房的沙發。
「我們可以再喝一會,羅德。」愛德華推開他的房門。
羅德嘆了一口氣,「好吧,我們去書房,我猜那裡肯定有沙發。」他可不想自己借住的房間弄得都是酒味。
他回身拿了一件浴袍,然後推著已經爛醉的愛德華往書房走。
「我知道這裡肯定發生了點什麼。」愛德華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
「是嗎?」羅德開啟窗戶,希望冷風能讓對方醒醒酒。
看著站在窗邊的羅德,愛德華堅定的說:「是的,因為你來了。」
羅德笑出聲來,「這有什麼必然的聯絡嗎?愛德華,難道你覺得發生這些事情都是因我而起的嗎?」
愛德華並沒有立即回答。他看著站在窗邊的年輕人,有一些話哽在喉嚨裡,卻找不出適當語句來組織,只能盯著對方看。
酒精讓他的思緒一下子變得很遠,一下子又變得很近,有時候又一片空白。
「我十七歲的時候,你看起來就像二十出頭。」愛德華的聲音很含糊,就像說給自己聽似的。「可是當我過了三十五歲的生日時,你還是隻有二十出頭。」
「我只是看起來比較年輕。」羅德走過去,將滿是煙味和酒味的外套從男人身上拉下來,替他換上浴袍。
「可你一直沒有變。」愛德華說。
羅德讓愛德華躺到沙發上,他原本想向他打聽羅妮的事情,不過看他醉成這個樣子,還是等明天他酒醒了再問好了。
「好好睡一覺。」他為他蓋上毯子,剛想離開,手卻被愛德華一把抓住。
「你真的是羅德嗎?」
「你真的喝醉了。」他輕輕掙開愛德華的手。雖說愛德華的手勁很大,但是比起血族,完全不是可以比擬的。
「我做錯了一件事情,羅德。」睡在沙發上的愛德華好像完全進入了自言自語的境界。他伸出手在空中抓了一下,當然什麼也沒有抓住,所以手又落到了毯子上。
「每個人都會做錯事情。」羅德輕聲說。
「……可是,我沒辦法原諒自己……」他的聲音很微弱,看起來就像個無助的孩子。
羅德還記得他年少時的樣子,很活潑,卻愛裝酷。
「每個人都會有遺憾。」羅德柔聲說。就像自己。他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曾經做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正確的。「晚安,愛德華。」
羅德轉身關掉書房裡的燈,愛德華還在說些醉話,但他關上房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後,他看桌旁的窗戶一眼——窗戶開啟著。
一隻黑貓正坐在他的床上。
「你別告訴我,你從草原上爬進來以後,手腳都沒洗就跑上了我的床。」羅德皺皺眉頭說。
黑貓「喵」了一聲,並沒有用人類的語言回答,可是羅德很確定他就是傑克。
「你今天晚上要睡在這裡嗎?」羅德走到床邊把黑貓抱起來。
「嗯,今天被趕出來了。」傑克說。
點點頭,羅德將他直接扔到浴室,然後關上浴室的門,又關燈上了床。
年輕時候的愛德華很開朗,當然現在就表面上來說也是如此,不過——他的確成熟了很多,有了難以原諒自己的事情,也有了愧疚和憂傷。
羅德突然想,奧雷爾也會這樣嗎?當然,他已經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沒什麼經歷的孩子。
他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突然擔心了起來。
奧雷爾和他的情人剛回藍維斯,也許會遇上議會的刁難。他太瞭解議會了,他們對待一件事情總是能分出兩派,哪怕是一件最簡單的事情。雖然議會申明要有克瑞塔血統的半血族韓寂回去繼承「血族王座」,但恐怕議會中仍然會有一部分人反對。在藍維斯,他們將如履薄冰。
藍維斯就是這麼一個地方,它腐朽而充滿暗流,血族在漫長曆史中累積下來的謀算和自私自利,在那個地方被表現得淋漓盡致。
浴室的鎖輕輕地響了一下,羅德知道傑克已經洗好澡走過來了,他原先並沒有特別在意,但當柔軟的床鋪陷下去的時候,他猛的坐起來。
在幽暗的房間裡、在他的床上,不是一隻貓,而是一個男人。
「傑克?」即使沒有燈光,羅德也能清楚地看到男人俊美而沉靜的容貌,以及血族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