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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背靠著那棵松樹，聽著陳翰墨的低語，心卻格外的輕鬆，噗嗤一笑：“原來如此。”

“還記得上次來時，我跟您說的那個花卉展麼。那個小傢伙竟然在人盡皆知的賣給謝老一株名品之後，又拿出很多珍品的花卉。他就不怕別人給他下絆子。總算他還有點腦子，只出手了兩次。”他可能怕她聽不懂，又解釋說：“其實如果是我拿出那麼多的花，絕對沒問題，誰也不會有疑問。主要是那個小傢伙之前太惹眼了，花卉倒是其次，因為調查上顯示，他從小就有和植物的親和力。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那幾天之內翻天覆地的相貌。”

“原來我有這麼大的破綻啊！不是都已經掩蓋了麼！”莫北自嘲的笑道。

不知何時，他已經不自覺的坐在了鋪滿枯葉的樹根處，閉著眼，仰著頭，呼吸著清晨冷清的空氣。

陳翰墨依然沒有發現有人在遠處聽牆角，旁若無人的講著自己的心事。

“其實，前面的都是一些閒言碎語，這次來最主要的是我想跟您說：我戀愛了。我也很奇怪有一天我竟然會喜歡上他：莫北，一個男孩子。”陳翰墨突然站起來，走到石碑前面，很莊重的跪了下來，“母親，您沒聽錯，我喜歡的那個人的性別是男。”

莫北猛的扭頭朝墓地這邊看去。

“愛是一個很奇妙的感覺，媽媽，你跟父親那麼相愛，一定也能理解我的心情。我不否認最開始我只是想利用他，只是想探究他的秘密。但是跟他相處之下，我不知不覺的就被他的特質，被他所表現出來的一切所吸引。”

莫北石化了，他很後悔今天怎麼一大早來這兒聽牆角，這算是上帝都在懲罰他麼？對了，他不信上帝，要信也是佛祖或者玉皇大帝吧。

悄悄起身，他現在打算一走了之，就當今天從未來過這裡好了。可是懷裡的奶油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它敏捷的跳到地上，無視身後莫北緊皺的眉頭和口中呼喊的聲音，迅速的往陳翰墨的方向跑去。

陳翰墨到底是個練武的，這麼大的動靜卻是瞞不過他。

“奶油？”看到奶油，他站起來環視四周，可以確定莫北就在附近。

看到陳翰墨注意到它之後，奶油一轉身，朝林子裡跑去。

他緊追其後。

跑的有點急，直到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陳翰墨才停下來，扶著膝蓋，喘著粗氣。

“你在逃　避…”雖然氣息非常不穩，但是語氣卻異常的肯定。

揹著他往回走的莫北輕輕的嘆了口氣，轉身對著他說：“我只是來找奶油。”

“下次請找個好點的理由。奶油一直都不怎麼親近我，大清早，它難道跑過來找我要吃的？”陳翰墨容不得他再掩飾了，這次不抓住機會，誰知道下次還有沒有勇氣說出來。

“你聽到了我的話，不是麼！”不然為毛這麼麻溜的溜走。

“……”

看到莫北一副馬上就要轉身走掉的樣子，陳翰墨大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願意再聽一個故事嗎？”

莫北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今天聽了很多了…”他知道再在這裡待下去，就如同泥沼一樣深陷進去，無法脫身。

從未想過陳翰墨會喜歡他。不可否認莫北對他有好感，要不也不會答應來陳家做客。甚至在開始的時候聽到陳翰墨是在利用他時，心中還生起了憤怒。但是隻是好感而已，絕非愛情之類的東西。難道是因為自己身邊一直沒有人配伴嗎？

陳翰墨由不得他多想，牽著他的胳膊，就把他領到了他母親的墳前。

“她很美。”莫北看著石碑上的照片。

那是一個溫柔婉約的女子，烏黑柔亮的頭髮盤在腦後，從衣服領子來看，穿的是一件素色的旗袍。

很溫馨的笑容。

“有這麼一個小男孩，他有非常恩愛的父母，有相親相愛的兄弟姐妹。可是在他十二歲生日的前一天，這溫馨的家庭就如同摔在地上的鏡子一般，支離破碎。母親為了保護他，用柔弱的身體作為屏障，阻擋了外界的槍炮。”

“……”

“父親因為母親的死，再也不過問俗事，一心沉溺於武術世界。男孩報了仇，但是這個家卻越發變得陰冷，為了逃避孤獨、黑暗、破碎的家，如果這個家還能稱之為家的話。在堅持了幾年的噩夢之後，這個男孩獨自一人遠赴他國求學……”

莫北沒有等他繼續往下說，走過去，給他一個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