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片羽,可是在我的生命裡,這段記憶可能就是我的全部。
在這世上,除了你們沒有人會聽我說話,他們只知道我說了什麼,可是他們並不知道我想說什麼。我想我死的時候就只是一隻蝴蝶,沒有成蛹便羽化,我短暫的生命在你們眼前略過,便失了芳華。到時候,就用櫻花壘個塚把我埋了吧……”
也不知道說了多久,最後太累了便睡去了,嬰蓮從未聽過他說這麼多話,那個時候真的以為他說的是遺言。嬰蓮只是哭,只是心痛,轉過頭,簡言的眼睛裡也有清涼的淚。
簡言說:“憐兒,你說得對,你太自私,自私到只愛自己。這個世界上不止你這麼一個不幸的人,總會有比你更讓人心疼的人,可是,他們活著。他們很努力地去生活。不要覺得自己是個包袱,你死了才真的是個包袱,你愛的人,愛你的人永遠不能超脫,永遠把你放在回憶裡。
心上的疼跟你的病痛比,只會有過而無不及。你如果真的自己偷偷地死去,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你就這樣帶著你自以為是的愛去死了,我們怎麼辦?你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你自己,你把所有美好的記憶都裝在心裡,我們卻終日沉浸在你死去的夢魘裡。你以為你死了就能超脫了嗎?你這般自私逃避的念頭,沒有佛會度你,生生世世都在六道輪迴中,了未了的緣,解未解的結。”
生生世世,承受著生老病死、怨憎別離,愛不得求不得,永難脫身。
嬰憐深睡,或許聽到也或許沒有。
只是從此以後,補品燉的更多,飲食更是精細,一切由簡言安排。
可是嬰蓮覺得哥哥很痛苦,這樣生生地被強留在世界上,很痛苦。
時間推移,嬰憐的身子仍是不見好轉,但他一碗接著一碗喝著苦藥,一盅接著一盅吃著補品,再沒說過那樣的話。可是嬰蓮心總是絞痛,和嬰憐一樣絞痛,她甚至想或許死亡對嬰憐來說真的是件好事。
那種恐怖的想法一直在潛意識裡滋生,她甚至開始恨他,恨他痛苦著為什麼要連帶著她,他痛十分,她就會痛三分,只有在三人在一起的時候不會痛,每當他一個人在被留在屋子裡,嬰蓮就能感覺到他的掙扎和絞痛。
這樣多舛地活著,為何不直接死了?
簡言教他們的那套“雙憐劍法”,嬰憐只和她合舞過一次,洛憐舞到一半就開始吐血,再沒拿起過劍。
從小到大,嬰憐和她喜歡喝一樣的茶,喜歡聽同樣的曲,吃同樣的點心,甚至穿同樣的衣服,除了那雙眼睛不同。
長期被嬰憐的心絞痛折磨著,嬰蓮開始覺得這個世界本該就只有她一個人,那些她喜歡的東西,本該就是她一個人的,包括簡言,包括他們養的貓和鸚鵡,如果不能只為她所愛,死了才好。
“小姐,老爺叫您過去。”老管家的聲音把嬰蓮從回憶里拉了回來。
“知道了,下去吧。”
言哥哥,如今你又在何處?
百鬼花谷,曼珠沙華畔的小潭邊,對岸是一望無際的野薔薇,開得密密麻麻,彷彿要把綠色的莖葉都吞噬殆盡,花瓣層層地鋪在水面上,飄過潭心,打著旋兒,一圈,一圈,然後碰撞相遇。
洛風輕身一躍,飛到水面上,踏花而去,不曾激起一點漣漪,足尖點過潭面的薔薇花瓣,未曾踩碎一絲一縷的平靜,花瓣還是悠哉悠哉地在水面漂浮著,旋轉著。
拔劍而起,翩躚飛舞,在水面自由行走,如蜻蜓點水般,連水面的蜉蚴都不曾驚動。這一招一式都需要極好的輕功,或許天下間沒有第二人能做到。
洛憐站在小丘上,俯瞰著那片花海碧潭,看洛風所有動作都如行雲流水,緊疏有致。
雖然已過櫻花開放的季節,洛風的嬰炎劍法已經無懈可擊了,嬰玄也未必能打得過他,三十二式舞完,三岸的薔薇花瓣全部從花莖掉落!
潭面仍是風平浪靜,沒有一絲波瀾,所有的薔薇全部都脫離了枝葉,只剩下綠色的葉、綠色的枝幹,緋紅的花瓣厚厚地堆積在水潭邊緣,甚至厚過了潭岸,底層的花承載不了重量,終於滲進水裡,浮浮沉沉,不再飄搖。
潭面無風鏡未磨,照花流水無心遊。亂紅斜撲橫遠舟,毿毿香蕊撲晴空。
洛風還沒有停止,紫色飄袂猶如謫塵仙子,扼腕回收,再起劍勢,水面起舞。
第一招,嬰炎劍法三十二式,血蓮避世。嬰乾劍快速飛旋而出,劍身反射著日光,好像要刺傷人的眼睛,第二招即是第三十一招,冷月花魂。
如此從尾到頭再舞了一遍,威力卻比之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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