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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了洛風,洛鳶已經舞起劍來。
嬰炎劍法!
三十二式,無一式不銷魂,漫天櫻花瓣,片片都被橫中切斷,再洋洋灑灑地飄落下來,細碎的紅色,像雲霧繚繞,掀動著髮絲。
上部舞完,洛璃妃開始唱歌。琵琶聲的曲調變得低沉,總在幾個調上迴圈,但每一句又有細微的差別。
“你笑我撥絃如美人隔雲端,
我看你畫橋踏過青石板,
你揮劍陪我看花開過幾轉,
我描幾枝櫻花縹緲蠶絲傘。
我掙扎兩世輾轉不覺盼兩端,
你聞琵琶不見是我撐傘來,
櫻橋恬淡你問我生何歡?
我說你先陪我撐船渡過小河灣,
你不願因初春露水難幹。
夜冷似水你還睡在花谷兩岸,
……
預言仙說愛你只是夢一段,
能否不醒就如此過青山楊柳岸?
如果我們醒來都以為只是夢一段,
能否求你鍾情於我在初相見?
……”
如果愛上你只是一個夢境,醒來後又該如何重新睡去?如果失去記憶,能否再一見鍾情?
曲終舞罷,兩人相視一笑。
“長眉連娟,微睇綿藐,色授魂與,心愉一側。”
天意弄人。
我帶了前世的記憶來尋你,掩沒了自己全身的武功,不想再重蹈覆轍,我以為變得虛弱、變得與世無爭,你就能看到我。可是,鳶哥哥,你終究還是不記得我了,你還是愛著天下,勝過愛我。而你愛我,只是為了我的眼睛,只是為了天下。
這樣痴痴傻傻地守著你,還不如被你殺了,興許你還會念著我。
“憐兒,憐兒……”洛憐正在夢裡,坐在櫻花樹下,為珏兒撫琵琶。突然聽到有人在輕輕喚他。
“憐兒,你醒醒……”
床上的人終於輕輕動了一下,手指輕跳,眼皮下的玉珠輕動兩下,終於緩緩睜開眼睛,日光有些耀眼,許是沉睡了幾天的緣故。
左手被人輕輕地握著,很溫暖。
“蓮兒?”
“哥哥,是我。”
“我還活著?”沒有血色的唇瓣有些乾澀。
嬰蓮突然淚水盈眶,站在床邊的簡言也是一臉疼惜,恨不得立即上前抱住他。簡言的眼圈黑黑的,素白的衣裳有些褶皺,頭髮有些零散,這幾天應該都沒睡好。
“蓮兒。他呢?”
嬰蓮有些憤恨:“他這幾日都沒有來看過你。那晚他把你抱回來,你已經昏死過去,身上……”嬰蓮不忍再說下去,“我們和他打了一場,不過他並無心傷我們,把你放在瀟湘館便走了。”
簡言也坐在床邊,幫他理順額前的碎髮。“憐兒,你燒了幾日,我真以為你挺不過來了。”
憐兒輕輕扯了下嘴角,慘白的臉色,那一點笑意擱著人心疼。
“言哥哥,怎麼會呢?我記得你說的話呢。”
曾經洛憐一心求死,簡言說:“憐兒,你說得對,你太自私,自私到只愛自己。這個世界上不止你這麼一個不幸的人,總會有比你更讓人心疼的人,可是,他們活著。他們很努力地去生活。不要覺得自己是個包袱,你死了才真的是個包袱,你愛的人,愛你的人永遠不能超脫,永遠把你放在回憶裡。心上的疼跟你的病痛比,只會有過而無不及。
你如果真的自己偷偷地死去,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你就這樣帶著你自以為是的愛去死了,我們怎麼辦?你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你自己,你把所有美好的記憶都裝在心裡,我們卻終日沉浸在你死去的夢魘裡。
你以為你死了就能超脫了嗎?你這般自私逃避的念頭,沒有佛會度你,生生世世都在六道輪迴中,了未了的緣,解未解的解,生生世世,承受著生老病死、怨憎別離,愛不得求不得,永難脫身。”
可是現在簡言卻是懊悔,那天揭開撕碎的衣衫時,猙獰的傷口和血跡讓他恨不得把洛風碎屍萬段,可是怎麼打得過他呢?看著昏睡的洛憐,簡言第一次覺得這麼無力,他在夢裡一直喊著哥哥,時而微笑時而落淚,不知他在夢裡看到了什麼。
自從洛珏告訴他一切,他就覺得,洛憐早早死了才好。死了便不會這麼疼痛了,他也不會這樣心痛。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別離,愛不得求不得,五蘊織盛苦。
我等凡人;難脫八苦;因此墜入輪迴地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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