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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塚包裹著他的身體。血藍的眼睛,終於還是閉上了,一開始,就服下了毒藥。嘴角的血還在滲出來,染紅了琵琶弦,染紅了櫻花瓣,染紅了勝雪的白衣,可是洛璃妃,終歸是溫柔地笑著死的。
洛憐曾問他,“爺爺,洛璃妃說的‘他‘到底是誰?”
“我的另一個父親,洛鳶。”
今天,百鬼花谷又起了風,櫻花飄著飄著都累了,整座花谷,只有那小丘上立著一棵櫻花樹,長在花谷最偏遠的樹林中。洞穴掩映在斑竹林的盡頭,便是洛楊獨自生活了十九年的地方。
洛風很少來看他,有固定的兩名暗影照顧他,百鬼花谷,再沒有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直到洛憐那天出現。
山洞口很小。裡面卻是好幾倍大,並不潮溼,石壁上都是精心雕刻的櫻花,還有洛漣的丹青,一幅接著一幅,整個洞內佈置得很有韻味,很清幽,很冷清。
這個洞穴本是洛楊拿來葬洛漣的,當年他從嬰劍山莊的東崖上把她的棺槨帶了出來,存放在千年冰封的雪崖上。
很長很長一段日子裡,他拖著羸弱的身體,在這石穴裡雕刻,佈置。每一朵櫻花都是他親手雕上去的,大大小小的櫻花,支離破碎的櫻花,妖嬈冷清的櫻花,每一朵都是一個故事。
雕了不知多少年,雙手總是血跡斑斑,鑿子和刻刀也不知壞了多少把。
三年的日復一日,滿牆的櫻花終於完成,可是洛楊竟忘了自己的初衷,他都忘了雪崖上的洛漣,他就一個人在這洞穴裡睡著,沒有再出來,他忽然覺得,這個墓一開始就是為自己建的。
“爹爹。”
洛楊正在午睡,不過他隨時都可以睡,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終日都是沉睡的。
但他睡得很淺,聽見洛憐喊他。
“憐兒來了,快過來陪爹爹坐會兒。”
洛憐沒有走過去,“爹爹,憐兒給您帶了一個人。”
洛楊抬起頭,忘了開口說話,大腦被空氣充斥膨脹,忘了呼吸,胸中突然湧起萬般情緒,卻不知是什麼情緒,只呆呆地望著嬰玄,洛楊忘了該怎麼動作,好像有什麼東西把他深深地釘在了原地。
可是,眼淚卻洶湧地流出來,藍色的瞳像泡在雲霧裡,看不清來人的模樣。
洛憐轉身對著晴兒,“你在洞口守著,看他們有什麼吩咐,現在不要打擾他們。”
“是,谷主。”
☆、第二十九章 無情不似多情苦
嬰玄一時間忘了身上的病痛,站在門口卻不敢進去,眼前的人居然一點都沒變,還是十九年前的模樣,而自己已經抵不住歲月的考驗,儘管他比自己的年齡也幾乎年輕十歲。
四十五歲的洛楊竟然還是二十七八歲的模樣,倒像是洛風的哥哥那般年輕,洛楊和洛風幾乎一模一樣,但氣質卻是洛憐的那般:溫柔、冷清、孤寂、不苟言笑,“病弱西子勝三分”,同樣是傾國傾城的模樣。當年的自己也是被俘獲了。
深吸一口氣,嬰玄進了洞內。看著滿屋子的丹青,兩人相顧無言,沉默許久,都痛哭起來,十九年了,十九年了,十九年不見,竟沒有話可以說……
“洛玄?嬰玄?我又該如何喚你?我又該如何恨你?”
“楊兒,十九年前,你用嬰乾劍指著我,叫我嬰玄。如今,你再喚我一聲‘嬰玄’,還是要趕我走嗎?”
洛楊心一疼,眼淚不停地落下來,泣不成聲。
“玄哥哥!”
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玄哥哥,言兒可好?”
“言兒已經二十五了,只是他不肯認我。”
“遇到你這般心狠的爹爹,怎個不恨?”洛楊的手指摩挲著嬰玄的眉和眼睛,呆呆地望了好久。
“玄哥哥,言兒長得可是像你?”
“像我,我只是愧疚,這麼些年,他都沒見過他的母親,可卿也許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洛楊突然轉身,不再看他,突然冷冷的聲音傳來。
“當年秦可卿為你生的是個女兒,正是剛才送你進來的那女子。”嬰玄一怔,理不出頭緒。洛楊沒有看他,只是自言自語般。
“算來言兒,與晴兒正好差一天。”
“楊兒,言兒究竟是誰的孩子?”嬰玄腦子裡飛過閃過的念頭,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當然是你的孩子,他的模樣你會不知?他長得像你。”洛楊看著嬰玄的臉,指尖輕輕地劃過他的眉、眼、鼻翼、嘴唇,好像怎麼也看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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