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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我要投胎了。”阿蘭虛弱道。
曲樂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為阿蘭高興,還是自私地為阿蘭的離開而難過,他只是愣愣地看著阿蘭,不敢相信離別竟然來的這樣快,這樣讓人措手不及。
阿蘭正在消失,他露出了長久以來第一個微笑,“能做鬼真是太好了。”
“什麼啊,哪有做鬼好的,都是做人好。等你投胎做人後,再來找我。到那個時候……我就可以……”曲樂說不下去了,他堅持著,梗著嗓子道:“能遇見你真是太好了。”
陽光灑在阿蘭的身上,組成阿蘭身體的最後一絲黑氣從腳底開始消散,漸漸蔓延至胸口,下巴,嘴巴……
那張今天早上還是親吻他的嘴張張合合,卻始終趕不及黑氣消散的速度。
“什麼?阿蘭你說什麼?不要啊……停下……我還沒聽清楚你最後一句話……停下……”
曲樂想要擁住阿蘭,卻撲了個空。
阿蘭彷彿一道煙霧,隨風而散,消失無蹤。
董學元帶著警察趕到曲樂家裡時,曲樂傻坐在地上,張健民剛剛醒來,正打算再次行兇,也正好被警察逮個正著。樓下記者紛紛不請不來,毫不客氣地湧進來,閃光燈的拍攝聲,記者猛如洪水的質疑和問責聲不絕於耳。
兩天後,從醫院出來的曲樂路過奧斯卡影院,忽然停車,走了出來。
奧斯卡影院門口懸掛著巨幅海報,高大英俊的男主角單膝跪地,一手托起女主嬌小的腳,深情地仰望著對方。海報下方是一長串動人煽情的旁白——
“據說,愛,源於崇拜。”
“因為當你愛一個人時,可以卑微到泥土裡。所以那個你愛的人,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遙不可及的,是隻能不停的仰望,渴慕的存在。”
那一刻,曲樂突然想起阿蘭總是像這樣,用比海報中更加深邃的眼神看著自己,那是炙熱的,深遠的眼神,他忽然理解了阿蘭為什麼十年裡靜靜守候在他身邊的心情。
他低頭捂住自己的眼睛,彷彿聽到了阿蘭最後的那句話——“我,仰慕你。”
因為仰慕,所以卑微。
寧願遠遠地看著你,守候你,也沒有勇氣接近你。
黃昏染紅了最後一抹陽光,陸陸續續有人從影院中走出。
這時一個小女孩突然指著門口,大聲道:“媽媽,快看,門口有個怪蜀黍,他在哭!羞羞,這麼大了還哭鼻子,我都不哭。”
☆、番外
番外:向陽蘭
我叫向陽蘭,我已經很久不用這個名字了。
大家都只會恭謹地稱呼我二少。
沒錯,只是二少,我上頭有個大哥,不過後來他因為某些我不能告訴大家的原因瘋了,死了。
向家那以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大少,只有二少。
在我十八歲生日的兩個小時前,我被二叔暗算,拼盡全力逃到了一個小巷子裡,沒錯,就像過街老鼠一樣東躲西藏。可是我沒有力氣了,呼吸都覺得疼痛,甚至連睜開眼睛都覺得費力。
我感覺有一個人在接近我,他是誰?是二叔派來的人嗎?我還有一口氣,就是死也要拉個人墊背!
可我不甘心,還有兩個小時我就能得到所有遺產,權勢,地位,我都會統統握在手心裡!
只剩兩個小時……
然而那個人沒有做出什麼危害我的舉動,只是驚愕的看著我。
他不是二叔派來的人,我不會死。
那一瞬間,我突然體會了羞愧和驚喜交加的滋味。
我趴在地上苟延殘喘,只能拼命扒著那人的腳跟,我聽見自己的卑微的請求。
——“救我。”
醒來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安全了,看著眼前整齊的保鏢和律師的信件,以及二叔光閃閃的頭頂,我就知道,我贏了。從今往後我不叫二少,而是他們拼命仰仗的老大。
可是,那個救我的人怎麼不來邀功請賞呢?
我叫手下收集了那個人的資料。
他叫曲樂,是個孤兒。
真有意思,照片上笑得傻兮兮的傢伙居然就是救我的人,他也配?
我的保鏢明明告訴了他我的身份,可他居然沒有來邀功。
豈有此理!
我堅信他一定醞釀著更大的陰謀,也許那天並不是偶遇,而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陷阱。居然敢欺騙向家的掌門,我會讓他知道我的手段,不過首先要抓到他的狐狸尾巴。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