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缽多羅抬手緩緩撫了撫優曇缽華，溫潤的聲音低沉地說：“我與你有千年之緣，而今只剩七年之約，若我能逃過大劫，必窮盡心血，護你花開佛現。”

這如同承諾一般的話語，每一字每一句都那麼沉重，白河不由得感到一陣心酸。

他知道，缽多羅已經感到自己大劫將至，或許在阿難和尚說予他“以身相替”的辦法時，缽多羅就已恍然大悟，紅塵磨難已然開始。

可是，他明知自己有劫將至，卻不想法避過，生生以血肉之軀相抵，白河真覺得缽多羅傻得可以。

就算後移死期，苟且偷生又如何，凡人都是那般執著於生，他缽多羅為何就要這般坦然面對於死呢？

難道，真是被困於這座活死人墓太久太久，以致缽多羅以此方法尋求解脫，不顧自我生死？

白河如此想著，望向那邊沉默地為優曇缽華澆灌著清水的白衣男子，忽而覺得一陣心痛。

也許，便真是如自己所想，缽多羅將性命全賭在了這一次凡塵之行上，是輸是贏，全在造化。

將那最後一捧水淋盡，缽多羅直起身看了看優羅缽界的邊界，那方向之處本熟睡著安靜的雪蟾精，此刻望過去，竟見雪蟾精早已醒了，流著膿水的血窟窿好似在靜靜地望著他。

優羅缽界沒有黑夜，缽多羅在心底微微計算了一下，才知自己離開凡間已有兩日之久了。

仲古天尊一定還在嶽相府的的荒院中吧，那夜被人群衝散之後，他便再也不見仲古天尊的蹤影，竟與之前一般，又神秘的消失了。

缽多羅只覺得一陣無力，明明是仲古天尊叫他一起探查雪蟾精之事的，可是每每都是仲古天尊自己忽而消失不見了，他真的猜不透這樣神出鬼沒的無上神尊，到底向佛祖借他缽多羅下入凡塵，是何居心？

難道，是因為可憐自己，困於優羅缽界兩千多年？

非也，非也……

他與仲古天尊非親非故，仲古天尊又怎會多管他的閒事。

那麼，那個令人琢磨不透的神尊，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另外，挲迦耶城也有些奇怪，不僅遊素能說服摩呼羅迦附身凡人之軀，而城中百姓居然還替乾達婆王尋香貢獻。那天晚上乾達婆王差點被雪蟾精吞蝕，附於嶽長樂身上的摩呼羅迦居然袖手旁觀，直到現在，缽多羅仍然百思不得其解。

缽多羅沉思一陣，開口對白河問道：“前幾日夜裡，我見乾達婆王來到挲迦耶城，相爺嶽古樓還向乾達婆王獻香，似是早已籌劃之事，乾達婆王與挲迦耶城有何淵源嗎？”

白河不像缽多羅一直被困在優羅缽界中，自是對凡間之事有所瞭解，因此他很快答道：“挲迦耶城是有名的香城，祭拜乾達婆王，也是因為乾達婆王有香神之稱，對世上的香氣最為敏感，”他頓了頓，想了一下，又道，“前幾日正是挲迦耶城一年一度的朝花節，那幾天裡，人人將自己辛勤種植的名花一一上供給相府，街上還要佈置香燈與香草，直到朝花節當晚，由相爺選出最為名貴和香烈的花，獻給一年僅現身挲迦耶城一次的乾達婆王，以祈求來年花田風調雨順。”

缽多羅聞言點了點頭，難怪當日他覺得挲迦耶城過於熱鬧了，明明剛剛鬧出人命不久，可人們居然還若無其事地擺弄街上的佈置。

可是，直到現在他並未嗅到挲迦耶城有很濃烈的香氣，最多隻有朝花節那幾天聞到過許多不一樣的花香，若挲迦耶城有香城之稱，怎會如何低調？

對於此疑問，缽多羅又忙問於白河。

白河答道：“挲迦耶城雖有香城之城，可他所種出的皆是進貢給佛界的梵香，因此挲迦耶城本身是很少使用這種香氣的，那珍貴的梵香，只有佛界的天人菩薩才能使用。”

如此聽來，缽多羅幾乎明白了，便想到另一件事，有些遲疑地問白河：“摩呼羅迦是否與乾達婆王不睦？”

白河有些詫異，脫口而出：“缽多羅，你怎麼知道？”

缽多羅嘆息一聲，當晚乾達婆王差點被雪蟾精吃了，也沒見摩呼羅迦現身相助，他實在是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乾達婆王雖是帝釋天的樂神，但對佛界極為忠心。而帝釋天極喜凡人，幾乎將凡人視為己物。摩呼羅迦本與帝釋天不睦，又極不喜凡人，雖對佛陀菩薩十分恭敬，但是隻要與帝釋天有關的事物，一概不放在眼裡。因此，摩呼羅迦和乾達婆王的關係也是極為不佳的。”

缽多羅微微蹙起眉頭，他從未聽說過，佛界居然還有這麼複雜的事，一時間和他心目中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