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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名是何?”
“比丘六物之一,缽多羅,”缽多羅坦然答道,“原是化緣容善之物,佛祖以此賜名,便是想在下受世間萬千善法,納無上千百因緣,種過去未來果報,無窮無盡。”
燕楚七執著酒盞的手微微一頓,望著缽多羅的眼眸,目光忽而加深了幾分:“原來,是缽多羅尊者,”他仰頭將酒水一灌而盡,意味深長道,“早就聽聞佛界之中有這樣一位佛陀,至善無瑕,種優曇缽華,是謂有起死回生之能,沒有他招不開的花草頓物,春風撫柳復甦大地光彩,也抵不過尊者一指,令冰雪轉瞬成綠。”言語間,那誇讚之意流露非常,缽多羅的表情卻始終是淡淡的。
“他人謬讚,燕將軍莫要當真。”
“謬讚?”燕楚七反問,忽而大笑起來,“尊者過謙了,燕某可覺得尊者名副其實呢。”那鷹一般的眼眸靜靜盯著缽多羅,一時間,缽多羅竟有種困於籠中的錯覺。
恰巧此時窗外傳來人群的高呼聲,像是看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畫面,缽多羅便向外投去目光,略微驚詫道:“那大蚌是何物,竟能吞下生人?”
如缽多羅所言,遠處的樓臺下,那浸在寶玉水池中的大蚌,在有人想撬開它時,忽而猛然張嘴將一個活生生的僕人吞了進去,圍觀的眾人皆是一片譁然,那貌似上前挑擂的人,立刻青了臉色。
燕楚七默了一下,淡淡望了眼窗外的一切,滿上酒水道:“如尊者所見,是已修得些許氣候的蚌精,明月閣的人說是祈神求來的姻緣符,若是有良人能撬開蚌嘴,取出裡面的夜明珠獻給美姬湘子,便是她命中註定的相公。”
缽多羅聞言,微微搖了搖頭:“能將人吞下,怕是並非善類,不知明月閣為何要以此為擂,方才也有人因此喪命?”他望向燕楚七,略微憂心地問道。
燕楚七搖首,放下玉杯,指了指遠處的樓臺:“可有看到那最前面衣著光鮮的幾人?那幾人便是前幾個挑戰的,有架柴燒火的,也有以麒麟之肉為誘的,還有人想用自家獨門配置的香料誘開蚌口,什麼管絃天籟之音,銅錘鐵錘敲打,無所不用其極,然而,大蚌至始至終紋絲不動。因此,這剛上去挑戰的,便叫了十幾個力大無窮的家丁,想直接硬來撬開蚌口,哪知蚌口未開啟,倒是吞進了一個人。這,不過是第一個。”
缽多羅望著窗外,看著人們驚異於大蚌食人的舉動,臉上大多帶上了畏色,連最前打擂的人也有幾個起了退卻之意,都未想到,此擂竟是如此刁鑽古怪。
“如此一來,還有何人敢犯性命之險?”缽多羅問,不由覺得明月閣是存心而為,如此一來,花魁不用出嫁,自然也少得媽媽再覓佳人,“看來,是有意為之。”
“非也,”燕楚七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道,“明月閣的媽媽倒是誠心嫁女,可那大蚌是湘子找回來的,也是湘子命人做的這個金玉樓臺,誰都沒想到會鬧出人命,包括湘子自己。或許,真的只有有緣人,才能將蚌嘴開啟。”
就在這時,人群中又是一片譁然,缽多羅望過去,便見有人又靠近了水池,欲取蚌珠,連最前的幾個世家子弟也不曾想到,前一刻才鬧出了人命,後一刻居然還有人不怕死前去挑戰,只為擁得美人歸。
那人走到蚌前,先是頓住身形,朝著高臺上珠簾後的湘子傾訴了衷腸一番,言語極為樸實,缽多羅自那人出現後便秘覺得有些眼熟,待那人說著說著,忽而將懷中的胡琴亮出來,缽多羅才認出,這人便是當日對自己白拉了許多曲子的大鬍子,而後湘子薦他做了明月閣的樂師。
大鬍子對湘子說完話之後,便盤坐地上拉起胡琴來,據方才所言,似是自曉自己徒手去扳蚌嘴凶多吉少,也沒有什麼好下場,怕今後再沒有機會用到胡琴,於是便為湘子拉最後一首相思之曲,訴盡心底萬千愛慕。
那一曲惆悵,纏綿婉轉,淒涼而又高昂,時而輕緩歡快,充滿嚮往,時而低沉薄涼,嘆身世悲哀,時而高亢激昂,怒宿命糾葛,一曲下來讓人莫名想要流淚,人群中即使不懂音律的婦人,也偷偷抹了抹眼角。
缽多羅長嘆一聲,情之一字,最是傷人,又最是纏綿悱惻,千百年來,為何還有如此多人為情傷神,甚至不棄不悔,甘願寸斷肝腸,為其憂盡一切心思。
那所謂的情,究竟是何物呢?
缽多羅不知。
琴聲餘音未過,大鬍子站起身來,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曲起膝蓋將胡琴折成了兩段,而後徒手趟著水走向池中,站在了大蚌跟前。
缽多羅終究不忍再見到有人被大蚌所吞,便想起身,然而,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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