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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這裡有吃有喝有美女,他還是越來越覺得憋得慌——尤其每天夜裡,胡不歸做賊似的來偷偷看他的時候——蘇輕感覺得出對方的愧疚。可是自己究竟還介意不介意呢?他也說不清楚,他清醒過來不腦殘了以後,就一次一次地對自己說,其實姓胡的做的這事也說不上有什麼不對的,再說現在自己也活得好好的,屠圖圖還四處蹦躂滿世界討嫌,不是挺好麼?
蘇輕以前覺著人生應該及時行樂,現在雖然從良不那麼混蛋了,也認為人活著,很多事得過且過就行,還是不要太小肚雞腸,不然不是給自己添堵找爹麼?
可是他仍然覺得胡不歸這個人的存在就讓自己很是堵心,尤其是他醒來以後,經由正面側面等多種渠道,蘇輕發現,胡隊長在不幹正事的時候,是個三腳踹不出一個屁來的貨,什麼都悶著,哪怕他心裡可能很難受,可能很愧疚,也不會到“受害人”面前當面道個歉,他只是會默默地,用他自己的方式彌補。
蘇輕以前習慣別人捧著他慣著他,沒覺著有什麼彆扭的地方,後來生不如死了一回,又差點真死了一回以後,他就給折騰出一身老繭,簡直有點銅皮鐵骨的意思了,胡不歸再這樣,他就彆扭了。
他覺得胡不歸這麼把他當瓷人一樣照顧,是拿他當廢物——因為他知道自己本來就是個廢物,所以越發忌諱這個。
以前沒發現自己這樣有什麼不好的,就連郭巨霖痛心疾首地勸他為自己的未來想想,也沒給他那麻木懶惰的心靈造成觸動……如果不是上回被埋在爆炸的房子裡的事,蘇輕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深切的意識到,別人對自己再好,有再多的感情,那也是別人,情誼無價,可它也無保,關鍵時候他照樣可以轉身走向別人,一切都取決於對方。
靠山山倒,靠樹樹搖,這話說給別人聽,就是說教,說給把自己靠趴下了一次的蘇輕,就是切身之痛,所以他決定離開這個讓他不痛快的地方。
至於屠圖圖,那是田豐臨死前交給自己的,那位哥們兒信得過他,蘇輕覺得答應人家的事得辦到,把孩子交給誰也不放心。
他想自己只需要帶上這個小拖油瓶,和一把能照得見自己影子的鏡子,就可以上路離開了。不需要知道別人對他是憎恨、是厭惡、是嫌棄還是愧疚,就自己和自己走。
他人即地獄。
等蘇輕摸清楚了路線以後,就把拉了屠圖圖到自己的房間裡睡,跟小孩說了:“咱們今天晚上,得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小老大,這次出逃關鍵靠你,你不能掉鏈子。”
屠圖圖驟然接到革命任務,覺著自己的小身板偉岸起來,表示堅決完成任務。
於是薛小璐晚上查房的時候,就遭遇了屠圖圖的賴皮攻勢,這小東西還真有點小聰明,又扭脖子又扭屁股,說話帶著二尺長的波浪線,把一邊的蘇輕給浪出一身雞皮疙瘩,還真讓小美女同意他寄宿蘇輕的房間。
屠圖圖吐吐舌頭,小猴子似的躥到蘇輕床上:“現在怎麼辦?”
蘇輕拍拍自己身邊:“上來,裝睡,到時間我叫你。”
屠圖圖肉蟲子似的拱進他懷裡,老老實實地閉上眼睛,平時睡前得哄半天,這天讓他裝睡,他還挺敬業,過了沒多大功夫,真睡著了。蘇輕偏過頭瞅瞅他,悄悄地伸手捏他的鼻子,被小孩哼哼兩聲,用小爪子給撲稜開,這無聊青年就樂了,自己也閉目養神。
胡不歸照例來報道的時候,就看見屠圖圖縮在蘇輕懷裡,一隻肉呼呼的小手攥著他領口的衣服,蘇輕被他拽得微微側過一點身去,柔軟的頭髮蓋住額頭,一張側臉在黑暗中顯得特別柔和好看。
胡不歸在門口愣了一會,忍不住屏住了呼吸,感覺床上躺著的是一大一小兩個天使——即使那個小天使頂著一個可笑的西瓜太郎頭。
這叫他竟然生出了幾分自慚形穢的感覺,於是罕見地沒有走進去,只是在門口站了一會,又悄無聲息地走開了。
他一走,蘇輕就睜開眼睛,留心聽了片刻,確認樓道里暫時沒有人聲了,他這才推醒了屠圖圖,摸出一邊搭的毛巾,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給小孩擦了把臉,壓低聲音說:“屠師長,咱倆要準備突圍了!”
屠師長懵懵懂懂地任他折騰。
蘇輕拉開床頭櫃,從裡面取出一瓶膠囊,揣起來帶走——膠囊是陸青柏的得意之作之一:高純度的營養藥。傳說這東西別人吃不了,有點古龍先生《楚留香》裡那天一神水的意思,吃一粒能撐死一頭恐龍……不過撐不死蘇輕。
蘇輕在知道了自己現在是餓死鬼投胎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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