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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狀況,即使胡不歸不是專業的醫護人員,也看出他現在所有指標值都處於一個特別低的狀態,忍不住叫了他一聲:“蘇輕?”
蘇輕茫然地應了一聲,伸手掐了掐自己的鼻樑:“嗯,太晚了,我不大清醒,你剛才說什麼?”
胡不歸聽出他說話的語速明顯比白天慢了不少,帶了一點鼻音,於是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題,蘇輕無意識地伸出手指在沾了一點水汽的鏡子上畫著,鏡子裡的年輕人好像被抽掉了一半的靈魂似的,眼神顯得有些遊移,臉頰蒼白,額前的碎髮長得壓住了眉毛,顯得更加萎靡不振。
“都……有吧。”他說,“我想到一些事,也不知道是自己想的,還是做夢夢的,有點迷糊。”
“你想到了什麼?”胡不歸問,問完了又自覺還是有些生硬,於是硬生生地在後面加了一句,“方便跟我說麼?”
蘇輕先是點點頭,隨後好像有些費力地想了一會,苦笑了一下:“你一說我又忘了,剛才大概是睡著了吧?”
胡不歸透過鏡子,觀察了一下蘇輕,忽然覺得眼前的這位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從白天裡那麼積極、膽大得讓人頭疼、又貧又缺心少肺的小孩,變成了一個跟他說句什麼都半天才反應過來瓷娃娃。
蘇輕的眼神懨懨的,帶著一點說不出的茫然和厭倦,不跟他說話,他就能盯著一個地方看半天,動也不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不去睡覺。
胡不歸心裡一沉——知道這是出問題了,陸青柏警告過他,即使蘇輕看上去像是經過一次“盛宴”什麼事都沒有,顯得罕見的牛掰,可他們都知道,對灰印,特別是二型灰印,那是基本不可能的,他的精神上必然還是會受到創傷,只不過不像其他人表現得那麼明顯。
胡不歸就停下車,把眼鏡上掛著的水擦乾淨,再次搓了搓凍得麻木的手,深吸一口氣,像哄孩子似的說:“你去床上躺著,我講個故事給你聽,一會就睡著了,好不好?”
蘇輕“哦”了一聲,卻連動也沒動,仍然直眉楞眼地坐在那,跟鏡子裡的自己大眼瞪小眼,被傻帽衰神附身了似的。
胡不歸又耐心地跟他說了一遍:“你回床上躺著。”
蘇輕打了個哈欠,他現在沒有一個動作不慢,連眨眼都好像放慢鏡頭似的:“……你說吧,我懶得動。”
胡不歸想了想,切斷了和其他地方的聯絡,省得隊友們晚上做惡夢,然後放慢語速,十分老土地說了個《龜兔賽跑》的故事,這是個特別無聊的故事,無論原來的版本還是後來演繹版本,所以根據胡不歸的經驗,哄孩子睡覺說這個故事,說完原版,基本上第一個演繹版本說一半,小孩就被無聊得睡著了。
可是蘇輕也沒說不聽,也沒睡著,聽了兩句,從他的表情上看,就不知道走神走到哪去了,完全不捧場。
胡不歸就停下來,又叫了他兩聲:“蘇輕?蘇輕?”
蘇輕就像個系統故障、動一動就沙漏半天反應不過來的電腦似的,戳他好幾下不一定給一個反應,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茫然地問:“你說什麼?”
胡不歸一看,這肯定不行,於是語氣放重了一點:“你站起來,立刻回到床上去,閉上眼,不要說話,不行的話我找隊醫聯絡你,你需要治療。”
蘇輕也不知道聽懂沒有,又不吱聲了,就在胡不歸打算再說一遍的時候,蘇輕忽然眼神飄忽地問:“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胡不歸一愣,不知道他又怎麼轉到了這個話題上,只得也跟著轉過來:“是。”
“你還在外面呢?”
“藍印基地使用了一些遮蔽手段,我們在人工排除干擾器。”
蘇輕“哦”了一聲,慢慢地站起來,剛把手放在衛生間的門把手上,就忽然停下了動作,背對著鏡子,低著頭,肩膀有些彎,又毫無預兆地跳到了下一個話題上:“……我想起我剛才夢見什麼了。”
胡不歸一不留神,前輪陷在一個泥坑裡,他趕緊剎住車,一隻腳撐住地,可沒想到野外的夜晚實在坑爹,他踩在地上的一隻腳也陷進了泥裡,冰冷的泥水很快沒過了他的雨靴,湧進了他的鞋裡。
胡不歸搖搖頭,一邊把自己和車輪從泥裡拔出來,一邊也顧不上被泥水浸泡的右腿,生怕蘇輕一會又忘了,趕緊問:“你夢見什麼了?”
蘇輕極短暫地笑了一下,一展即收:“夢見……我小時候,我爸帶我回老家,祭拜我們家的祖墳,他往墳前插了根香,點著了,墳上就冒青煙了——雖然是人為的,他還是指著那縷青煙跟我媽顯擺說,祖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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