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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貝爾，等你什麼都懂了就知道了，什麼都不懂的是孩子，多少懂一些是因為你長大了，等到全部都懂了，就說明你已經老了。”有些傷感的話，雖然是伴隨著笑聲說出來的。

“你很老嗎？”我繼續瞥他。

“當然了！”扎賽爾出人意料地異常肯定，“連年齡都不知道的人啊。”有些沉重的語氣，“很久之前因為做錯了一件事，被封印在這片地下。”

“封印？”神乎其神的感覺了，難道是神話？

“嗯，是封印。不知道究竟是多少年，大約不能用年來度量了，呵呵。”他還在笑，卻笑得人心疼。因為一直被封印在地下，所以想看看高掛的太陽吧……

“一個人的話，挺孤單吧？”

“是孤獨吧。四周什麼都沒有，連光都沒有，死寂的。”扎賽爾說著，神色闇然，連頭都低下去，不過轉瞬又笑起來，“可後來好多了。”

“好多了？出來了？”

“沒，不過……”話說半截不往下說了，擺明了吊人胃口。

“不過什麼？”

“不過不告訴你了，哈哈。”扎賽爾說著就笑起來，笑得我想當場拍死他。

“扎賽爾，我們是什麼關係？”我斜眼問他。

“情人？”他竟然反問。

“那我們之間是不應該有所隱瞞的。”我平靜地說，意思很明白了。

扎賽爾伸手扯我臉皮又笑，“阿貝爾，你還說我呢，你不也一心裡只想著威廉嗎？”他這話一說我就惱了。

“誰說的！？”

“如果不是想著他，你回來幹什麼？”

“我恨他！別跟我說恨也是愛的一種那樣噁心的話，恨就是恨，現在我回來就是想報復他！”

“可是，阿貝爾，你想過沒有，你真的下得了手嗎？”

“怎麼下不了手？我回來是幹什麼的？”

“你要做什麼？”扎賽爾有些急。

“你不要管！”我別過頭不看他，“你回魔黨那裡，先跟萊徹說一聲，別讓他擔心了。”說完就起身。扎賽爾也站起來，“阿貝爾，別自欺欺人了！你不僅愛他，還把他當作生存的目的，除了他，你根本不把其他任何人放在眼裡！”

“哼，好像你很瞭解似的！”我想做的事情，難道會因為你的話而動搖？

“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扎賽爾急著喊出來，可這樣的話能有什麼說服力？

“幾個月的時間就瞭解我了，真可笑！”我都不瞭解我自己，你拿什麼瞭解我？

“阿貝爾，這是個詛咒，你愛威廉本身就是個詛咒！”

“有意思，我是我，誰有能力下詛咒？這個世界上有血族，還有女巫？”我笑，“好吧，好吧，就當這是個詛咒，我就不信我解不開！不信我做給你看！”

可扎賽爾根本不聽我的話，抓起胳膊就拉著我走，“跟我回薩德，不准你再去見他！”

我奮力掙脫，“我為什麼要跟你走！我要回去，我要對付威廉，我要看著他痛苦，我要看著他死！”我有些瘋了。

“可他根本就不愛你！”扎賽爾吼一句，把我震在當地，這句話彷彿冬天雪後凝結的冰錐一樣從頭頂砸下來，貫穿整個身體。我呆住，扎賽爾激動得連抓住我的手都抖個不停，“阿貝爾，威廉根本就不愛你，這是事實。”

我沒接話言語。或者我真的期待美人仍舊對我有情。半晌之後才開了口，“他一直把我當代替品，你以為我很高興是不是？他對我好只是因為這個身體，他這麼傷害我，為什麼我就不能報復他？為什麼？難道我就應該忍氣吞聲！”

“不是！他不是在傷害你，他是在折磨你！他是個瘋子！阿貝爾，你即便是報復，也根本傷害不了他，因為他根本不愛你，可是你會傷害自己，因為你愛他，你懂嗎？”他說到最後聲音柔軟下來，幾乎哀求，可是我不能回去。

“可是，扎賽爾，我現在有些喜歡你了，你先回薩德等我，我處理完了就回去。”

“不，現在就跟我回去，你回去他還會傷害你。”

“可是我必須得回去，人活著可以沒有愛，可是不能沒有尊嚴，而我現在的尊嚴只有從他身上才能取回來！”

我不再停留，轉身離開，扎賽爾生怕落下一步地跟著我。

我就彷彿傻子一樣回去了。如果我知道了全部的話，肯定不會再回去，可是扎賽爾即便是什麼都知道，卻也什麼都沒說……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