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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臨近的日子,心情莫名其妙地煩躁,扎賽爾問是不是不想見威廉,我出口否認,說沒什麼,見就見。其實心裡很矛盾,說不想見其實只是自欺欺人,可見了不知道又會怎麼樣……
得到確切的訊息是美人會在聖誕節前兩天到,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不用考慮他來不來的問題,可依舊心亂如麻,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硬著頭皮上。
到真的見到了,心突然間安定了,而後意識到,其實詛咒就是詛咒,沒那麼容易解除的。
糾纏就是藕斷絲連。大約這輩子很難忘記在薩德機場接見美人那一幕。在分別一個月之後重新見到他,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兩種身份,也和之前完全不同的兩種心情。
就和扎賽爾說的一樣,雪裡的玫瑰更引人注目,美得萬物難爭……
那天在意料之外地下了雪,很小,空中只是飄著幾朵隱隱約約才能見的白花,隨著輕風舞動中,彷彿是跳著輕盈的舞蹈。他從軍用飛艇出來,圍著奶白的圍巾,一頭長長地垂到膝下,一頭披到身後,卻被風輕輕地揚起從身後露了個頭。我沒法否認,他還是那麼好看,尤其是在我眼裡。他的一個簡單的動作,一個簡單的裝飾都可以讓我瞬間窒息……
完全不知道當時的自己處於何種狀態。我只是站在扎賽爾身旁,握緊了扎賽爾的手,彷彿是怕被扎賽爾拋棄似的。我在害怕,真的,害怕到抑制不住地戰慄,害怕到想要躲藏……
扎賽爾轉頭看我,伸手一抹我額前的發,輕吻我的側臉,低聲說,“阿貝爾,不用害怕,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扔掉你的。”我看他一眼,卻有些茫然。“阿貝爾,我愛你。”他又說了一句,這句話卻讓我疼痛,為我自己,也為眼前的扎賽爾……
美人慢慢走近,我的神思一直都是恍惚而不安的,他的臉上一直揚著淺淺的笑意,四散飛揚在空中,和周圍的雪融為一體,為這冰冷的冬日增添一絲暖意,只不過這溫暖並不屬於我。直到到了跟前,他的笑越來越清晰而明顯,彷彿被血染紅的唇輕啟,入耳的是熟悉的聲音,“感謝扎賽爾親王熱情的邀請,當然,也感謝阿貝爾殿下。”他說著就像之前那樣俯身一躬,而後順勢拉起我的手,輕吻一下,抬頭之後,迎著我的是笑意更加濃郁的熟悉的那張臉……
“阿貝爾,這麼多天沒見,想我了嗎?”他看著我,笑著說。
我知道我應該回話,可我只是張開了口卻沒發出半點聲音,我看著他,卻彷彿陷進伸手不見五指的沒有一絲光亮的深淵。
接話的是扎賽爾。
“阿貝爾的心情威廉親王應該很明白啊,他既然已經離開就是打定主意要忘記你了,又怎麼可能想你呢?”扎賽爾的聲音中透露著明顯的笑意,抓住我的手握得更緊。可美人的笑也越加地明顯而濃烈,他轉頭看向扎賽爾,“扎賽爾親王,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
是啊,有些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就像我無法徹底忘記他。我討厭或者憎惡這樣的自己,因為連自己的感情都無法控制。可後來扎賽爾笑著說,笨蛋阿貝爾,什麼都可以自己說了算,唯獨感情除外,那不是你自己能做主的東西……
我無法否認自己對於威廉的感情,即便這感情是偽造的,而同時,我又暗暗地想,或者他對我也不是一絲感情沒有,有時在孤獨的深夜偶爾也會想,即便只是作為一個代替品,能在他身邊也好,可這樣的想法又會很快地被自己否定。感情並不像事務一樣那麼好處理,感情是個連是與非都分不清楚的東西。
而偉大的威廉親王一直都將世界的一切操縱在自己手上,其中也包括周圍人對他的感情,當然也包括我的。他說,阿貝爾,不管你去哪裡,不管你做什麼,你脫離不了這個枷鎖,你會愛我,一直都愛我,這是個詛咒,是個詛咒……
其實我想否認,這不是個詛咒,而是一把兇器,沒有殺死我的肉體,卻讓我成為一具沒有靈魂的骷髏……威廉親王其實一直都是我崇拜的偶像,因為他可以輕輕鬆鬆地站在那裡,盤算著一切,而一切都在按照他預想的那樣發展,彷彿神一樣的存在,冷眼旁觀世間的一切。
可是,我希望自己改變,所以變得叛逆。人可以口是心非,同樣也可以偽裝。我知道自己已經非常失態,凡是到了現場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我有多麼地不知所措,我能維持那種狀態完全是因為扎賽爾,他給我的支撐,他一直握著我的手,手心傳來他獨有的溫柔。
我想起很多事情,和美人在一起的事情就像發生在昨天,清晰異常,卻又彷彿遙隔了幾個世紀,恍若隔世。確實是挺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