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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索睫毛微垂,遮住眼眸,回答的聲音有種強裝的的平靜:“是的,全都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一直到現在?”青年的聲音很輕很輕,彷彿更像是自言自語。
埃索抬眼看了看這位人類,又看了看自己的混血同族,他覺得,自己似乎可以理解青年的心情。他略有些不忍心地說:“既然人類到現在還是沒有見過龍族,我想,是的,他們應該沉睡到了現在。”
塞因蹙眉,雙眼微微眯起,右手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打:“聽起來簡直像是那位龍族祭司召回族人,就是為了讓他們在島上沉睡。”
“……我想,是這樣的,”埃索閉了閉眼,“雖然我不知道大祭司的用意。”
被夕陽餘暉照耀著的五樓客房此刻非常的寂靜,沒有人開口。
沒有人願意去想象,如果龍族真的依舊全都深陷夢境,那麼,塞因該怎麼辦。
他們明明已經走到了這裡,一路上還有不知何人給予的指示,他們甚至還在這裡遇到了龍族,龍島也已經不再是一個縹緲的存在,可是,神明卻要在這裡斷了他們的希望嗎?
身為當事人,塞因的心裡卻很平靜。他沒有去想如果沒有辦法解開龍血與魔力帶來的折磨會怎樣,甚至,他都沒有感到失望。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些至今無法解答的疑問上,比如,那個似乎洞察了自己一舉一動,連自己下一站會前往哪裡彷彿都能預料的人,既然給予了他那麼多的提示,會不知道現在龍島的狀況嗎?難道那個人也疏忽了?不,塞因覺得這一系列指引著自己朝西邊走,去尋找龍島的的提示,是建立在大陸上已經沒有龍族出現的前提上的。
塞因傾向於相信,那個在暗處指引自己的人,對現在所有發生了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沉默持續了沒多久,心中沒有動搖反而更堅定的法師抬起頭,對上似乎一直在看著自己的同族的視線。
“你說,你是被丟擲來的?”塞因問。
埃索似乎對他毫無失落的態度與語氣感到有些吃驚,不過他很快便掩飾了去,點頭回答:“是的,在族人陸續倒下陷入睡眠的時候,我被大祭司用魔法丟擲了龍島。他似乎還在我身上施加了什麼魔法,我被丟擲來後也睡了過去,直到最近才醒了過來。”
“最近?”羅羅卡爾從讓自己後怕的想象中回過神來,捕捉到了一些關鍵詞。
將龍島的秘密說了出來的埃索似乎已經完全放下了防備,不管他們問什麼,這名龍族男子都十分坦率地或點頭或搖頭,毫無保留地回答。
最近才醒過來,那麼他之前沉睡的地點應該離帕加爾不遠……想到附近適合藏身的地點,費蘭臉上的神情頓時有些古怪。
“你之前……是睡在哪裡的?是不是一處很茂密的森林裡?”半精靈試探著問。
“不,不是,”埃索看著他,說,“我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是泡在沼澤地裡的。”
“沼地?”塞因看了青年一眼,青年立刻會意,將地圖拿了出來鋪在桌上。
銀髮法師修長的手指在帕加爾上一點,然後向向地圖上方劃去,越過草海鎮,停留在了與草海鎮隔海遙望的一處深綠色區域上。
半精靈探頭去看:“望砂沼地?”
“嗯,”塞因點頭,抬頭看著埃索說,“西邊大陸只有這一處沼澤地。那裡沼氣很重,沒有人類會靠近,野獸猛禽或是低等魔獸似乎也都不適應那樣的環境,如果你不怕沼氣,那麼那裡的確是非常適合的藏身場所。”
埃索微微昂起頭,頗有些驕傲地說:“龍不懼怕任何毒氣。”
塞因挑眉道:“我想也是。”他自己也是對沼氣或是一般的毒氣免疫的,他也曾經懷疑這是繼承了龍血的緣故,只可惜書籍上沒有留下任何記載可供佐證。
埃索仔細看了看地圖,邊看邊點頭說:“方向應該是對的,我不敢飛,還是變成人形特地繞過了海峽,沿著沙漠邊緣走過來的。”
費蘭瞪大眼睛看著埃索。他知道對方是仍然謹遵著龍族大祭司的吩咐,不敢在大陸上化為龍形,不過,這話他聽起來怎麼好像是埃索醒來時就是龍形?
想象著有一頭巨龍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沉睡在一片陰暗的沼地裡……半精靈的雙眼都發起光來了,那畫面若是畫下來一定很棒!
埃索被半精靈看得十分不自在,卻又似乎不敢直面對方那雙異常明亮的翠色眸子,只好縮了縮脖子,求助似的看向塞因,指望他的混血同族再問他些什麼問題來轉移注意力。
而他的混血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