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部分(第1/4 頁)
程靈搖晃著站起來,小紙人似的站在橋上,眼望著李深走過來,他又悲又痛,半晌才輕輕說道:“李將軍。”
李深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淡淡的,和平時沒有兩樣:“程副官,我叫你待在家裡,你怎麼不聽?”
程靈苦笑,低下頭說:“我、我對不起你。”細細盤算起來,李深只是強迫他了一件事,而他卻與十字軍聯手,害得李深折損一大半兵馬。
李深輕輕嘆氣,轉過身離開,從汽車裡拿出一把自動步槍,低頭檢視了彈夾,端起槍托,瞄準了程靈。
程靈抬頭,呆了一下,微微張開嘴:“將軍……”
李深沒容他說完這句話,就扣動了扳機。二十多發子彈,被他一口氣射得乾乾淨淨。他槍法很準,距離程靈又很近。子彈被打完後,程靈猶自站著,全身佈滿了血窟窿,汩汩往外冒血,他依舊是保持著死前的表情,呆傻、詫異。
他沒有想到,李深會真的殺了他,他以為兩個人之間,至少是有一絲感情的。
程靈軟軟地倒在地上,沒有半點聲音,血液在青石地面上暈染開。他躺在血泊裡,身體柔軟,像是平時在李宅的大床上午睡一樣。
☆、證道
程矇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兒子慘死,雙目泣血,渾身抖作一團。李深並沒有讓他受苦,一槍打在他的太陽穴上。程氏一家,算是滅門了。
旁人見李深神情恐怖,面若惡魔,下意識地紛紛後退,唯恐不小心惹了這個閻王,挨槍子。
李深手裡掛著那支空槍,目光淡淡地掃過程靈,轉身回到車裡,他想拉開車門,手一抖,衝鋒槍從他指尖脫落,咔吧一聲掉在地上。
離他距離最近的警衛員看見,心中驚詫,又不敢上前貿然幫他撿起。
正在這時,遠處一輛銀灰色的轎車衝到橋上,汽車尚未站穩,車門開啟,一個身形肥胖,滿身血汙的少女從車裡衝出來,高聲喊道:“爸爸。”
李深正要彎腰撿槍,聽見女兒的聲音,渾身一怔,慢慢直起身子,透過軍車,他看見遠處的李小艾正抽抽搭搭地跑過來。他微微張開了嘴巴,眼眸緊縮,竟是覺得非常困惑。
李小艾呼哧呼哧地跑過來,握住李深的胳膊,滿臉淚水,哭道:“爸爸,小張被炸死了。你要給他報仇。”
李深抬手摸了摸她的臉,發覺觸手溫暖。所以,小艾是真的沒有死。他看向了一同跟過來計程車兵。
那士兵是參與營救工作的隊長,這時候便脫了軍帽,有些緊張地說:“報告將軍,營救工作完成,小姐沒事,姑爺他、在交戰中被炮彈炸死了。”
李深聽完,鬆開李小艾的手,一張臉灰敗如絮,半晌說不出話。
李小艾及眾軍官都後退了一步,不敢說一句話。停了一會兒,營救組的隊長低聲說:“那個……通訊員年紀輕,看見車庫裡的零散屍體和衣服……就以為是小姐也遇難了,所以才傳了錯誤的訊息。”他詢問地看著李深。
李深微微抬了抬食指。
“算了?”隊長探頭問。
“殺了。”李深面無表情地說。
隊長呆了一下,領命而去。
李深單手搭在車頂上,挺拔剛直的身軀這會兒坍塌了似的,渾身都顯出了遲暮之態。西風獵獵,殘陽如血,他開口,聲音滄桑沙啞:“程老將軍一生忠誠,叛變之事原本和他無關,你們把他帶下去好好安葬。”
士兵領命,從後備箱裡拿出兩個裹屍袋,其中一個裝殮了程蒙,放進車裡,另一個打算裝程靈。李深忽然開口:“不用管他,你們去吧。”
李深又看向李小艾:“你手怎麼樣了?”
李小艾的手腕斷裂,被解救出來後就一口氣奔過來要李深替小張報仇,所以沒來得及處理。
“去醫院治傷,不要耽擱了。”李深催促她。
李小艾哦了一聲,有些遲疑地坐車走了。
整座大橋上簇擁著計程車兵瞬間如潮水般撤退,最後只剩下一輛汽車、一個人、一具屍體。
眼見暮色四合,遠處的田野和炊煙都模糊了。李深慢慢走到程靈身邊,摸了摸他的臉頰,已經被青石地板浸的冰涼,石板上的血液都結成了痂。李深將他抱起來的時候,他的衣服和頭髮與血液黏連,發出撕裂的聲音。
明知道他已經不會疼了,李深還是下意識地揉了揉他冰涼柔軟的頭髮。
李深把他放在車後排座椅上,自己開著車,調轉車頭往市區走。街上已經有三三兩兩的活屍出來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