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第2/4 頁)
陣痠疼,他知道這是麻醉劑的後遺症。四周靜悄悄的,他猜想自己大概在病房裡。只是不知道無心怎麼樣了,不過想到無心之前朝自己踢打的那股狠勁,大概是沒事的。
林鐵衣茫然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窗外熙熙攘攘,盡是人聲,空氣裡帶著消毒水的味道。他難得的,感覺到了片刻的安寧。對無心的疼愛,對沈賢的眷戀,彷彿也都淡了下去。
林鐵衣看輕了相愛離別,頓覺心中一片澄澈。他起身摸到了手杖,走出房門,想去外面的草地上曬太陽。他在護士的指引下走到電梯旁邊,周圍人很多,他安靜地等待,心平氣和地聽著旁人說著瑣碎的閒話。
他還沒來得及下電梯,無心就瘋狂地追了出來。
此時的無心身上纏著繃帶,手腕上拖拽著長長的吊針,鮮血淋淋漓漓地從綁帶裡滲出來,他哭哭啼啼地朝林鐵衣撲過來,身後跟著一大群護士和保安。
無心抓住林鐵衣的手腕,指甲扣進肉裡,好像逮到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厲聲道:“你去哪裡?”
林鐵衣快要被他逼死了,不由得暴躁道:“無心,你好好養病行不行?我出去買包煙而已。”
“你是想甩開我!”無心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你滾吧。”停了一秒又瞪著通紅的眼睛:“你敢往前走一步,我一頭撞死在你面前!”
旁邊的護士來扶他,他狂怒地拽掉了手背上的針,連同針管和吊瓶,一股腦地朝人堆裡扔,大聲罵道:“都給我滾!”
他腳步踉蹌著,哇地吐出一口鮮血,身上的傷口崩裂,鮮血染紅了繃帶,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旁邊的醫護人員嚇得心驚膽戰,偏偏又不敢上前來勸他。
無心渾身鮮血,眼淚簌簌而下。他難以自控地蹲在林鐵衣的腳邊,哭得肝腸寸斷。林鐵衣長嘆一聲:“無心,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他忽然拽住無心的手腕,拖死狗似的在走廊上橫衝直撞,心灰意冷地說:“你不是要死嗎?我陪你一起死。”
兩人在走廊上拖拖拽拽的,渾身被白色的繃帶和鮮血纏繞,推開旁邊的醫護人員的阻撓。林鐵衣看不見路,心裡卻帶著一股悲壯和絕望,是真的打算與無心一起赴死的。
無心被他拽的東倒西歪,鮮血順著衣服流下來,在地上劃出一道長長的血跡。他意識渙散,跟在林鐵衣身旁,幾次伸出手,呢喃道:“好疼,好疼。”
林鐵衣驟然回過神來,他摸摸無心的臉頰,只覺得一片光滑冰涼。林鐵衣把無心抱起來,輕聲說:“無心,我抱你回病房,你不要跟我胡鬧了好不好?”
無心微弱地喘息著,別轉過臉不說話。
“我以後不會再離開你了,我們兩個,長長久久地活著,就我們兩個。可以嗎?”
無心抽泣了一聲,扁著嘴道:“你抱我回去吧,我身上好疼。”
無心被抱回了病房,旁邊的護士忙著給他拆繃帶,檢查傷口,無心疼的啊啊直叫,伸出細長的胳膊,要去抓林鐵衣。
林鐵衣只好搬了一張凳子,坐在他旁邊,握著他的小手,輕聲哄他。
無心終於挽回了林鐵衣,精神大振,於是精力充沛地指責護士笨手笨腳,不給他上麻藥。護士心裡不痛快,給他注射了鎮定劑。無心倚在林鐵衣懷裡說了一會兒話,就合上眼睡著了。
林鐵衣把他放回枕頭上,自己閒閒地坐在床邊,漫不經心地開啟了音樂。
一名護士悄悄走進來,在林鐵衣的耳邊說:“有個姓沈的男的,在外面等了兩個多小時了,說是要見你。我讓他進來,他又不肯。”
林鐵衣低頭想了想,淡淡地說:“我不見他,叫他以後不用來了。”
沈賢就站在病房門口,注視著林鐵衣的背影。林鐵衣所說的話,字字句句全都聽的很清楚。他茫然無措,好像完全不明白林鐵衣的意思。
剛才走廊上兩人糾纏打鬧的一場,沈賢全都看見了。他性情愚鈍,卻也看得出那兩個人是拆不散打不散的了。
可是自己要怎麼辦呢?昨天還說好的,“等他的病好了,我陪你去檢查身體,陪你吃東西,陪你睡覺,再不離開你,好不好?”現在卻又成了“我不見他,叫他以後不用來了。”
沈賢渾身冰冷,腳步虛浮,宛如踩在棉花上似的,他走出了醫院大門,手裡拿著那本雜誌,他從裡面抽出那幾張整齊乾淨的化驗單和圖片,隨手撕成了碎片,扔進了垃圾桶裡。
他打了一個寒戰,沿著人行道,宛如喪家之犬似的,慢慢往前走。
☆、以後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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