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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能做的,就是讓椴會以為國師獻的那味空色太猛,本來助性的東西,現在卻想要他的命。
這一招看來奏效,從國師最近的境況明顯可以看出。
“不知我死了,你會怎樣?”
很難得,莫涯發現自己居然長出了善心。
“不怎樣。”國師梗著頭,臉色卻是煞白。
“好像你的主子出了門,一時半會不會迴轉。”
“你是想要我逃?那你自己怎麼不逃,好像在主子身邊,你活得比我要慘。”
“我若逃了,他會窮盡力氣找我,牽連無辜。”
“你的意思我若逃了,主子就不會上心?!”國師仰起頭來,因為底氣虛無,所以聲音益發高昂。
“我敢打賭,你若死了,你的主子才會看你一眼,就一眼,多一眼都不會,也絕不會費力氣挖坑埋你。”
國師無言,胸膛激烈起伏,呼吸漸漸刮蹭氣管,帶了不甘。
“我…………”他開了頭,想說些強硬的話,卻又覺得會更加顯得自己軟弱,於是乾脆沉默,獨臂帶動木門,“砰”一聲踏出了房去。
房裡於是只剩下莫涯一個。
端著那隻藥碗,他把胃裡漚著的東西吐了出來,有血,但並不多,連藥一起大約有大半碗。
再喝下去,再吐出來,就只有半碗。
這樣喝了三四次,藥也就喝下去大半。
剩下的小半碗莫涯放棄了,將頭抵在桌角,屏息。
只要不呼吸,氣管和胃的疼痛就會緩和一些,那些藥興許就能吸收,讓他恢復。
可是長久地不呼吸,人就會缺氧,反應就會有些遲鈍。
比如門口進來一個醉漢,穿著那麼一身招牌的孔雀綠,臉那麼卡白卡白,等走到跟前了,他才意識到是白澤。
“喂。”走到他跟前,白澤爛泥一樣癱倒在凳子上,舌頭也很大:“怎麼只有你在,椴會呢,那廝去了哪裡?”
“你醉了。”
“哦。我去偷了人家一點毒酒來喝,哪知這家毒不怎樣,酒卻很好,我就喝得呃……有點……多。椴會呢,他去了哪裡?”
“鑄劍。”
“哦,是,他去鑄劍。拿了青鸞的筋,還被你折斷了,估計只能鑄兩把短劍。”白澤喃喃,將臉貼在桌邊,過了一會,臉色便垮了下來。
“對不起。”大約是毒酒喝得太多了,他看到青鸞仿似就在眼前,穿著天青色的袍子,不管看什麼,都要歪一歪頭。
他們鳥族的,不管修行多久,都會保有一份天真,容易歡喜也容易悲苦,更喜歡唱歌。
而青鸞的嗓子,即便放在鳥族,那也是出類拔萃豔驚四座的。
他唱歡喜,那便是春花開盡爛漫迷離,他唱悲苦,則雪飛六月徹骨寒涼。
“將來,如果我要死了,你得唱著歌,給我渡魂。”
當年白澤初現人間,第一個見著的“人”便是青鸞,心裡想的,卻是如何去死。
青鸞是個閒人,於是就閒閒應了一句“哦”。
如果這也算一諾,那他為了守這一諾,付出的代價委實太大。
因為白澤生就異能,能通天地之靈,知百獸曉奇缺,上神垂憐,便賜他不死之身。
而他也不貪,跟上神交換的唯一條件,便是要青鸞陪他,日日聽他唱歌。
於是上神垂憐,也賜了青鸞一個不死之身。
白澤天真,以為兩人從此便天長地久,於是悉心悉意的,為上神們繪製白澤圖。
一千年,兩千年……,時間恍若流水,漸漸的,白澤開始厭倦這所謂的長生。
因為靈竅總在死生之際開啟,他繪製白澤圖越來越吃力,往往需要自盡,在死後重生那一刻,才能靈光乍現想起些什麼。
嘗試過各種死法之後,他開始覺得累,覺得醒來是這般多餘,每一次都要拼盡力氣逼迫自己,才能勉強睜開眼睛。
好在他還有青鸞。
每一次他醒來,青鸞多數都會在他身邊,歪著頭,看著他的樣子仍舊充滿好奇。
“你給我渡魂了麼?”每一次,他都這麼問。
“渡了。”每一次,青鸞都很認真回答。
“我沒聽到。”
於是青鸞便會抱著他,再唱一遍渡魂的調子給他聽。
起先調子還有變化,漸漸的就開始固定了。
悠遠的調子,像微風沁入門簾,在斗室旋轉,漸漸地便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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