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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是裝置室,旁邊有間臥室,沒窗不透氣兒,但平時他和陳叔值班的時候累了會在下面睡一會兒。
地下室的門開著,沈東聽到裡面有咳嗽的聲音,推開門就看到了陳叔身上裹著件軍大衣正躺床上咳著,臉色發紅。
“陳……陳叔,”沈東皺了皺眉,過去伸往他腦門兒上按了一下,立馬有點兒著急,“你,你……發燒……了,怎麼不,不……不叫我。”
“沒事兒,”陳叔又咳了一會兒然後擺擺手,“我剛上去看了一眼,裝置正常,你盯著點兒就行了。”
“你得……吃,吃藥。”沈東從旁邊一個破櫃子裡拿出了藥箱。
島上生活不方便,看病什麼的都看不上,一般都自己找點兒常備藥吃,要碰上嚴重的病,就得聯絡船過來接人,但現在這種天氣,就是這會兒要死了,船也過不來。
“唉,”陳叔坐床上慢慢坐起來,嘆了口氣,“我剛聽你在上面叫,也不結巴啊。”
“還,還……沒習……慣麼?”沈東笑了笑,把從藥箱裡找出來的退燒藥遞給陳叔,又轉身去倒了杯熱水。
“早習慣了,就有時候想想覺得想不明白。”陳叔把身上的軍大衣裹緊。
沈東沒再說話,他不太願意跟人討論這事兒,也就陳叔說說他不會介意,倆人在島上呆了這麼些年,很熟,要換個人,他肯定懶得搭理。
別說陳叔想不明白,他自己也想不明白,對著電話,對講機,電臺,只要沒個大活人杵他跟前兒,他說話都是順溜的,可哪怕他能看到一個人,甭管這人在哪兒,離他五十米遠都行,立馬結巴,這毛病怎麼來的都不知道。
所以沈東願意呆在島上,因為島上沒人。
陳叔吃了藥之後沒多久就睡著了,沈東在地下室裡呆了一會兒,上了塔頂。
這燈塔有些年頭了,據陳叔說有個一二百年的歷史。
比起很多現代化的燈塔,這塔破舊得很有個性。儘管陳叔一直希望它倒掉然後能重蓋個新的,也算改善一下工作環境,但塔的確質量不錯,塔身長期被海上的風浪侵蝕看上去黑糊糊一片卻始終雄糾糾氣昂昂挨著這個礁石小島立著。
沈東沒事兒的時候都喜歡到塔頂上待著,放眼望去全是墨藍色的海水,時間長了會有一種在海面上漂著的感覺。當然,如果不想看水,就看島,塔雖然不高,但差不多能看全半個島了,稀稀拉拉的植物,還有些歇腳的海鳥。
不過在臺風經過的時候站在這兒就有點兒傻缺了,什麼也看不見,還冷。沈東縮了縮脖子,塔頂的風尤其大,雨衣鼓得跟球似的,夾在風裡的雨點打在臉上都生疼,腳下捲到半個塔高的海浪震耳欲聾。
他往跟塔九十度方向的礁石岸邊看了看,這樣的浪,那些珊瑚估計又要斷掉不少……
他哆哆嗦嗦嗦地回到值班室裡,彙報完燈塔情況之後換了套乾衣服坐下了,電臺很安靜,這種天氣裡,電臺沉默是件讓人開心的事,這意味著沒有人遇險求助。
沈東坐在屋裡,聽著外面像要把燈塔吹倒了的海風,心裡挺靜,在他的記憶裡,自己應該不是個安靜的人,但每當這種時候,他就會感覺自己很矯情地靜了下來。
陳叔年紀有點兒了,但身體素質還不錯,颱風肆虐了兩天兩夜退去之後,他的高燒也退了,上來換沈東去休息的時候看上去精神還不錯。
“你去歇歇吧,”陳叔捧著茶杯拍拍他的肩,“明天大船過來,你要上岸轉轉嗎?”
“不。”沈東很少上岸,理論上他和陳叔是輪流上岸,但他一般都只是讓大船的人幫他把需要的東西帶過來,陳叔的家在岸上的小村子裡,每次沈東都會讓他回家。
“那你有什麼要帶的嗎?”陳叔在他身邊坐下,跟他一塊兒盯著電臺發呆。
“沒。”
“去睡個覺吧,別在這兒愣著了。”
沈東走出燈塔,清晨陽光下的小島看上去清新可人。
颱風過去之後,島上已經恢復了平靜,他深呼吸了幾下,空氣裡已經沒有了颱風特有的那種味道,充滿的是平時他聞慣了的混雜著海藻腥味兒的氣息,優雅點兒的說法就是大海清新的呼吸。
他有點兒困,但沒有回屋去睡覺,而是直接往礁石岸邊走去,他要去看看那些珊瑚。
沈東覺得自己嚴格說起來是個沒情調的人,種花種草這些事從來沒幹過,但他卻從上島第一年開始種珊瑚。
大概是因為無聊。
但種了之後才發現,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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