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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哥哥,謝謝你。”
笑容並無往常燦爛開懷,但齊容沒有發現。齊容放開齊雲的手,有些心虛地站起身來:“雲兒,明天,明天我再來給你換藥。”
“不必了。”——冷冷站在一旁的齊幀突然插嘴。
“藥留在這,你不必來。”
齊幀說的斬釘截鐵。
不管什麼話,一旦斬釘截鐵地說出,便顯得格外不容人拒絕。
齊容便不知該如何拒絕。
他下意識瞟向齊雲。
齊雲心不在焉,看起來並沒有幫他拒絕的意思。
他只好灰心,只好喪氣,只好留下藥瓶自己孤單單地走了。
走之前不忘留下一句囑託:“雲兒,別碰水。”
齊雲點點頭。
依舊顯得心不在焉。
齊容一走,房內便只剩下心不在焉的齊雲,與心神不定的齊幀。
齊雲心不在焉,是因為母親宋嵐這來勢洶洶的一病,使他心中終日惶惑。
惶惑表現在外,就是心不在焉。
而齊幀的心神不定,似乎是因為空中屬於齊雲的淡淡血氣漂浮。血氣一向令他煩躁。
但又似乎……不只是如此。似乎齊雲受傷,更讓他心煩意亂……
人心最微妙,齊幀看不透自己。
一個看不透自己的人是失敗的。好比閉著眼睛走路,深一腳淺一腳,往往生出不必要的差錯。
比如此刻,齊幀就煩躁地一把拉過齊雲,撈起他的手問:“疼不疼?”
他本意是想關心一下的,只是動作不由自主有些粗魯。
齊雲疼得一抽氣。
齊幀觸電般放了手。
作為殭屍,他的痛覺已遲鈍很久,自己感受不到疼,便忘了齊雲會疼。
齊幀愈加煩躁:“知道疼,還做傻事!”
什麼是傻事?什麼事不傻?
齊幀說了並不算。
傻與不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評判標準。有些人貌似沒有,那是因為他還沒發現。
且,每個人的標準都不盡相同。你既不能將你的傻強加於人,也不能怨怪別人的傻。
怨怪也沒用,別人心甘情願,照傻無誤。所謂你自怨之怪之,他自瘋之傻之。
所以齊雲既不辯駁,也不解釋。
他與齊幀在“傻與不傻”上的標準不一樣,辯駁也是沒用。
他打算清者自清。
齊幀卻不讓他清者自清。齊幀逼迫他表態:“知不知錯?下次還會不會這樣?!”
生活就是這樣,常有這樣那樣的事需要你表態。還有這樣那樣的人逼迫你表態。
表態使你感覺你像一個人質,被這操蛋的生活所劫持。
可你一邊罵,還是一邊表態。你在一步步的屈服中走到今天,你還將在一步步的屈服中走遠。
齊雲表態了,表的模稜兩可——他點了點頭。
同搖頭一樣,點頭也是個曖昧的動作。比如你不知道齊雲點頭是因為知錯了,還是打算下次繼續這樣做傻事。
齊幀一廂情願地以為是前者。
遂滿意了。
遂心生不忍。
遂將齊雲抱上膝頭安撫。
這動作來的突兀。但齊雲並未反抗。
他們各自的身體都僵硬了一瞬,便很快恢復自然。齊雲甚至將頭自然而然靠在齊幀肩上,嫻熟得好像他已靠過千萬次。
有一瞬齊幀真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他的父親。
但是父親這麼崇高的詞兒齊幀終究不敢玷汙。尤其是當他執起齊雲的手。
尤其是當他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他執起那隻手又放下,神情糾結:“雲兒,哥哥帶你出去玩吧?”
他這提議來的突兀,看上去似乎是一時興起。但齊幀知道不是。
他知道他只是不想讓齊雲再這麼心不在焉下去。
他不習慣。
是的,他絕不承認自己是想讓齊雲開心,他只是不習慣。
不習慣齊雲揹負憂傷,如此深沉。
齊雲沒有答應。他還打算再去照顧母親。
但他不知道的是:答不答應,有時是由不得一個人自己做主的。
有時,會有勢力大、拳頭硬的人,很樂意替你做主。
齊幀便替齊雲做了主。他不由分說拉著齊雲走出了院門,準備帶他去散心。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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