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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人類是渺小的,脆弱的。所以,他們群居,組成家庭和朋友,以此獲得溫暖和幫助。
可現在的情況卻是——面對一個紅著雙眼的血族,還懷抱著一個滿身鮮血的人類,沒有任何一個人類願意冒著危險,向他們伸出援手。誰又知道,當自己靠近後,又會不會成為血族口下的食物。
可惡!
文生應該是帶著手下去解決那些剩餘的雜碎,所以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站在他的身後,所以他才失去了幫手。至於拉米雷斯和莫里斯,在收到他們被襲的消到迅速趕過來,似乎也需要一點時間。
該死的孤立無援!
他現在才知道,就算人類是卑微和渺小的,那也不應該遭受任何的鄙視和嘲笑,因為最應該被如此對待的是自己。現在的他,不正是,什麼都做不了嗎?
像他們這樣的,籠罩在黑暗的陰影下,天生孤獨的物種,有什麼能力同人類共同生存在明亮的陽光下?!
杜菲甚至感覺到了身體的顫抖,“池,別睡。堅持,好嗎。”
“恩。”
漸漸的,沈池感覺到了眩暈。他開始分辨不清,面板上的觸感是什麼。是下雨了嗎?溫軟的一點一滴。
日暮西沉,大樓間濃重的陰影,在不斷擴大。
他被一股厚重感壓抑得幾乎無法呼吸,身體好像越來越重,想告訴他,菲菲,“我,有點累。”
“你別睡!”杜菲緊張的抓住沈池的手,整個人異常焦慮。“不能睡!他們馬上就來。”
沈池點頭,握著情人冰涼的手慢慢摩挲,安撫著對方。就算此刻自己並沒有多少力氣說話,但是他們之間需要一點交流。很顯然,杜菲的不安下凝聚著別樣的氣息。
人兒是真的被嚇到了。
身體的沉重感漸漸蔓延,眼皮沉得想閉眼睡一覺,卻又捨不得合上。“我,沒事的。放心。”
他是第一次被情人以這樣的姿勢抱著,心裡的喜悅難於揮去。埋在對方懷裡的鼻尖輕輕鼓動,好像是捕捉到了什麼特別的味道,沁人心脾。是春天來了嗎?這麼醉人的香,還有微風拂在人身上。
杜菲繼續詢問,“池,你有沒有頭暈?別的什麼呢?”
沈池微微的搖頭,看向廣闊的天空。他不想讓他擔心。
“那就好,馬上,拉米雷斯哥哥應該馬上就能趕到。”
“恩,放心吧。”可是為什麼,天上看不到一顆星星,路上看不到一盞明燈,連聲音也都聽不到了。
這種惶恐又夾雜著喜悅的心情,是怎麼回事?
杜菲跟他說了不少話,沈池卻沒再回答。
敏銳的察覺到了情人漸漸流失的體溫和微弱的氣息,杜菲驚惶的將沈池抱得更緊,拉住對方滿是血液的手掌貼上了自己的臉頰。
他不能就這樣離開,不能!
恐懼,已經完全籠罩了內心,“池!睜著眼,再堅持一會,拉米雷斯馬上就到!”該死的脆弱的人類!他現在需要輸血!需要血!
如果血族的方式有效,他會毫不猶豫的抓幾個人類,將他們的血管撕開,將鮮血灌入沈池體內!
可是,這個人是普通的人類!血族的方法是無效的!
怎麼辦?他會死的!是會死的!
這種痛的感覺,是後悔嗎?!後悔讓沈池陷入危險,後悔自己的疏忽,更後悔這個人類為什麼不是血族的一員!
沈池茫然的眨著眼睛,看著情人的嘴唇一張一合。菲菲,你在說什麼,我好像聽不到。
很想抬手,很想將他的淚水抹掉,然後安慰他,寶貝兒,“別哭,別,哭……”
即將熄滅的靈魂,應該引起胸腔裡的悲鳴。
可是,為什麼心裡反而是喜悅的?
是因為他在哭泣嗎,僅僅是為我?
在他的認知裡,杜菲具備了很多面,妖冶魅惑,或是冷酷無情,甚至是怪誕可愛,唯獨缺少此刻真實的驚慌和淚水。
不同於初次見面時那虛假的淚花,這時的杜菲,被這樣無助又脆弱的呈現在了自己面前,像一隻被敲碎了外殼的蝸牛,將最柔軟的部分赤|裸|裸的展示。
而正因為這樣的一面,才組成了一個完整鮮活的靈魂吧。
看來,自己受傷,是有價值的。
任眼角的淚水滑落,杜菲不再顧及什麼,盡情釋放著,盡情宣洩著自己的情感。
人類太弱小,一疏忽,這個人也許就會永遠的離開自己。看不到他寵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