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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間,寒光一閃,從衣袖中落出一把鋒利的短劍,直指杜擎蒼。
“當……”
卻見那烏金鐵棍擋下了來勢洶洶的短劍。
“住手!也不一定非要取他性命不可。或許可以和他達成交易,只要他答應不再追查高府的案子,就放他一命吧!”
在一旁的杜擎蒼一聽這話,連忙正義凜然道:“要殺就殺!不必囉囉嗦嗦!我定是不會為了自己的這一條命而做出愧對良心之事!”
“哈哈……真是太好笑了!我說四弟啊,這世間真的還有這般愚蠢之人!”
老管家笑的眼角溢淚,他現在的言行與他現在的樣貌真的是格格不入。
看著如此固執死板的人,老四無奈的搖了搖頭:“年輕人,你也是個讀書人,怎麼就不明白生命的可貴。螻蟻尚且偷生,又何況是人!重道義講原則是好事,可太固執就變成了傻。”
老四續道:“我且問你,你若真的就這麼死了,會遺憾嗎?”
遺憾?怎麼會不遺憾呢……
杜擎蒼望著老管家手中那柄差點就要了自己性命的短劍,閉上眼睛,嚥下內心真實的想法,冷冷道:“我自然會遺憾,遺憾不能夠親自將他繩之以法!”
老管家舉劍道:“四弟,和這般不受教之人還有什麼好說的!殺了一了百了!”
“大半夜你們在我告府吵什麼呢!”
只見高遠抱著酒罈子坐在屋頂上居高而下的看著他們。
他是什麼時候呆在那裡的?老管家同老四目光相觸,彼此都帶著相同的疑問。
高遠掄起酒罈,昂起頭咕咚咚灌下一大口,手臂拭去嘴角的殘液,笑道:“彩雲與杜大人在房中的時候,我就在此處飲酒賞月。”
高管家眼中殺氣盡顯:“那就是說,少爺什麼不該看的,不該聽的,都已經看到聽見了!”
高原瞥了那管家一眼,哼一聲道:“少爺?你裝的可真像!”
“既然已經東窗事發,那麼我也就不必在此裝這種噁心的狗奴才。高遠,你可知在我身邊的這位,是什麼人?”
高遠並未看老四一眼,只是自顧自的喝著酒。
老管家道:“他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原高家四公子。”
高原淡淡的應道:“哦,他不也正是原南翠街的獄卒老四嗎!這個我還是知道的。”
“遠兒……”老四輕聲的喚道,只見他從腰間摸出一個小瓶兒,將裡邊的液體倒出一些在掌心中,雙手揉搓,再將蘸滿藥液的手掌貼上自己的臉。
不多時,待掌心中的藥液藉著體溫慢慢滲入臉皮中之後,他才一點點將那張麵皮揭開……
一張同高遠有七八分相似,但卻更有韻味的臉便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原本一個看似六七十得小老頭兒,瞬間年輕了二三十歲。
杜擎蒼驚訝,高遠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而那管家卻是痴痴地看著老四。
“遠兒,你瞧,不用說,只要旁人一看我們二人便會曉得我們是父子。為父很慚愧,這麼多年以來一直未曾盡過做父親的責任。我也知道,自從你成年之後便一人擔當起整個高家……真是累著你了……”
對於高遠,老四在外多年卻還是一直記掛著的。
得閒的時候,一邊會四處打聽他的訊息,不過,這個孩子卻從來沒有辦過一件錯事,高家在他的手下倒是被弄得風生水起。當就這一點,老四覺得這個孩子比自己強。
高遠的情緒卻沒有多大的起伏,他淡然道:“這是我應該做的。”
父與子之間的對話,竟然會變得如此客氣。老四的心裡有說不出的酸楚。
“遠兒……”老四很想聽他喚自己一生爹爹,可是怎的都無法將這個奢望說出口。
老四看著高遠那不喜也不怒的臉,心中嘆然,是啊,只是真的只是奢望……
高遠看了看杜擎蒼,忽然起身從屋頂上展臂飛下,穩穩落地之後徑直走向他,說道:“杜大人,真是抱歉。讓你在我高府受驚了。”
杜擎蒼聞言一愣,有些摸不著情況,“那個……不妨事。”
高遠笑道:“大人既如是說,高某便就放心了。這犯人,杜大人該怎處置便就怎麼處置。”
“哦……”杜擎蒼麻木的點了點頭。
那管家冷笑道:“處置我?只怕你們都活不過今晚!”
“不要傷害他……”
老四緊緊的扼住那管家握短劍的手,眼神中帶著些懇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