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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恢復些許血色,“我想也是。如果是你,就不會傻乎乎地和我一起坐在車上。那你臥底這麼久,做過什麼?”
溫故被問住。
仲世煌的表情變得很微妙:“別告訴我,你什麼都沒做過,就領了幾個月的薪水。”
溫故道:“我很認真地當保鏢了。”
仲世煌心被狠狠地震顫了一下。
原來,他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豁達。不管怎麼告訴自己趙樹青還年輕,這個年紀的人難免犯錯誤,可親耳聽到他說,我是臥底,我是梁炳馳的遠房親戚,怒火和恨意依舊陰暗滋生。一個聲音在心底反覆而偏執地計較著,你怎麼可以騙我,怎麼可以為了一個外人騙我?好似那個還不認識自己也應該義無反顧地站在自己這一邊,就算,梁炳馳才是他的親戚。
他很快為自己扭曲的認知找到理由。
梁炳馳一定不會因為他喜歡吃碳烤大餅而滿街尋找。
梁炳馳一定沒有與他生死與共過。
梁炳馳一定……不會像自己這樣,每次看到他,心裡就甜得冒泡,每次看不到他,心裡就苦得榨汁。
自己付出這麼多,怎麼可以……沒有回報?
趙樹青開口到現在,不過幾分鐘,仲世煌的心已經在刀山火海下油鍋地折騰了一遍,疼得那麼厲害,到最後,還是像來之前打算的那樣,忍不住原諒了。
因為,他什麼都沒做,只做了保鏢。
仲世煌嘴角動了動,似笑非笑。
心裡對他的話依舊保持懷疑,世上沒有心臟可以面對臥底時仍完好無損一切如常地信任,但是,在遇到切實的證據前,他願意把疑慮收藏在心底。
溫故小心翼翼地觀察仲世煌的神色,見他眼底出現暖意,才稍稍鬆了口氣,將梁炳馳的手機號碼交了出來,又主動交代金寬江的罪行。
梁炳馳遠房親戚的身份輕而易舉地免去他知道的過程,仲世煌的確沒有起疑。
仲世煌將手機號發給耿頌平,耿頌平立刻興奮起來。一個手機號能做多少文章他很清楚,不過他更關心仲世煌和趙樹青的“談判”。
一場兄弟,仲世煌這三天的煎熬他都看在眼裡,心裡十分愧疚,是他引狼入室,才會害仲世煌左右為難。要不是他公司規模不夠,只有周伏虎一個像模像樣的高手,也不會給梁炳馳和趙樹青可乘之機。為這,他對趙樹青的印象極差,聽仲世煌明裡暗裡地給他開脫,心裡彆扭:“你有沒有想過,以後你還能不能信他?”
仲世煌被問住了。
耿頌平道:“保鏢負責貼身安全,你要是信不過他,就不能用他。”
仲世煌心裡嘀咕:我沒有把他當保鏢。發現趙樹青是臥底之前,遇到危險,他可能還會擋在趙樹青前面,可現在不好說了。至少,他會先想想,這場危險是不是對方帶來的。
耿頌平見他不回答,又說:“再說,他和梁炳馳有血緣關係,梁炳馳十有八|九是你的仇人,你心裡真的一點都不膈應?”
溫故一直豎著耳朵偷聽電話,聽到這裡忍不住喝了口飲料。
仲世煌緩緩道:“是遠房親戚。”
耿頌平道:“那也是親戚。你怪不怪他都好,反正我這裡肯定不能再留他了。老實說,安插了個細作在你身邊,我都不知道怎麼面對老仲先生。”
仲世煌掛掉電話,見對面的人望著自己欲言還休,心中無奈:“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溫故道:“你呢?”
“我?”
“報仇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仲世煌道:“你篤定我能報仇?”
溫故道:“善惡到頭終有報,我相信壞人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仲世煌道:“你知道他是壞人還跟著他害我?”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仲世煌道:“你真名叫什麼?”
溫故張嘴。
“不要騙我。”
溫故閉嘴。
“……”仲世煌嘲弄,“怕我對付你?”
溫故道:“叫我趙樹青就好。”
仲世煌心中有氣,強忍住,又問道:“你和梁炳馳怎麼接上線的?”
溫故編了個落魄青年走投無路,遇富貴親戚提拔,銘感於心,願肝腦塗地以報之的感人故事。
仲世煌道:“那你現在又出賣他?”
溫故舔了舔嘴唇道:“我現在知道他做的事情不對,再說,你對我也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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