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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騰起來。暗暗的嘆了口氣，佑希邁步離開了房間。

金府上下不停不歇的忙活奔走了一整天，終於在深夜時分，在正廳裡設定好了靈堂。

放眼望去，丞相府的各處全都是白色的燈籠，白色的布幔，白色的花球，白色的頭帶，一派肅蕭沉重的氛圍。

三人披麻戴孝的跪坐在靈位的旁邊，開始為金老爺守靈。老管家立在一旁，不時的檢視香火和油燈，其他的下人都休息去了。超度的道士，弔喪的親友同僚都要明日才能趕到，所以今晚，丞相府格外的靜寂。

琪兒哭累了，倒在二夫人懷裡昏睡過去，稚嫩的小臉上滿是淚痕。二夫人已不像白天那麼木訥，但依然沒有哭泣。她低著頭不言不語，一副心事重重的摸樣。

凌晨時分，佑希跪乏了，便想著起來活動一下麻木的雙腿。給油燈添了點油，默默的走到門邊，看著深邃的夜空上倒掛的一輪彎月，任由思緒紛亂起來。

第一次，覺得自己理智得可怕！

就好像在操辦別人家的喪事一樣的冷靜清醒。這樣會不會很怪？

下午的時候，偶然聽到下人在議論，雖然他們在說著不愧是一品大員，親爹死了都能處變不驚，沉著操持後事，著實讓人欽佩之類的讚美之詞，但言外之意是否在說我冷漠呢？

應該憤怒嗎？在剛得知訊息的時候，的確是憤怒的！第一反應，覺得一定是那個害爹殘廢，又放火燒了主宅的老賊對爹下了毒手。可真正瞭解了事情的經過，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於是，疑慮大大的掩蓋住了憤怒。

應該悲傷嗎？可為什麼一看到琪兒痛哭的樣子，心裡就出奇的平靜呢？就好像琪兒已經代替自己把淚水都流盡了似的。反正，自從姑姑離世之後，自己就再也哭不出眼淚了，又何必故作姿態，惹人恥笑？！

可是，爹，你睡得如此的深沉，你又在想些什麼呢？

是脫離俗世的輕快，是擺脫殘病的愉悅，還是大仇未報的遺恨呢？又或者，是在指責我的無能與窩囊，連保護家人的能力都沒有，憑什麼自負的以為能替國除殲呢？

靜寂的夏夜，似有輕風悄送。那明明滅滅的油燈，是在替亡靈轉述未了的遺願嗎？

第47章：金府葬禮（2）

超度的誦經聲，緬懷的哀樂聲長久的縈繞在丞相府的上空，殫精竭慮的在為人們營造出一種哀慟肅穆的氛圍，試圖讓每一個置身其中的人，都能摒棄浮躁，沉澱哀傷。

院落和靈堂裡都站滿了形形色色來弔喪的人們。使原本開闊的地方也變得悶熱起來。

不論是真情流露，亦或是迎合氣氛，這些人的臉上都會帶著或悲傷或惋惜或同情的情緒。行走往來其間，你都能清楚的從他們的臉上看到他們急於想要表達的東西。有些人甚至顯得過於謹小慎微了，深怕一個不經意間的嘴角上揚，就會出賣了苦苦隱藏的真心，而給人落下話柄談資。

“金老爺真是福薄命淺啊，這麼好的宅子也無法享用，就這麼去了……”

“可不是，聽說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毒死的！看來，是被人尋仇了……”

“唉……年少輕狂，樹敵太多，這都是因果迴圈……”

……

“那靈位邊跪著的，應該就是新進宮的琪妃吧？”

“哦？那就是琪妃啊，我也注意到了……長得比金大人還要水靈呢！”

“是啊，看他梨花帶淚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啊！如斯美人，怪不得皇上會冷落蓮妃專寵他一個呢……”

“嗯，看來金大人是高枕無憂了……”

看著那兩個官員漸漸遠去的背影，李總管皺著眉頭，也朝靈堂的位置快步走去。

從清晨開始，佑希便忙碌得沒有時間去思考太多的東西。

接待一批又一批的客人，接收帛金、祭品，安排他們用餐和茶果，還要應付各種突發狀況……

說實話，那些人憐憫的表情，安慰的話語，渾濁的眼淚，早就讓他頭皮發麻，汗毛豎起，胃裡翻江倒海了。

可是，成人的世界就是這樣，大家都習慣帶著一副假面具做人。

佑希從小就被這樣訓練——就算再反感再煎熬，你也必須做你該做的事情，而不是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論是治理浩瀚疆土的國家，還是管理一方寸土的小家，都要有這樣的覺悟。

在先帝給佑希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任性妄為”這四個字。所以，有時候，佑希甚至都覺得自己是先帝訓練出來的另一種死士，跟塚魂衛的作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