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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教主你這不是出難題給我們嘛!”王曦落頓時垮下臉,見花子渝投來疑惑的目光,便低下頭嘟囔,“我的意思是……到時候場面混亂,誰保護誰都不知道呢!”
“噗嗤!”柳如虹先笑起來:“你又想鑽桌底嗎?”
數月前,王曦落到一個小門派執行任務,結果半路殺出個路人甲破壞整盤計劃。摔杯放出暗號,喬裝打扮的百草堂弟子迅速行動,紛紛跳出來撕殺。“乒乒乓乓”正打得不可開交,忽然有人暴喝一聲,提刀來砍幕後主使者。王曦落及時扔出幾枚毒球,就地翻轉身後,朝拼殺的弟子高喊一聲“堅持住!”以後,人就沒有了蹤影。
等大家完成任務後才驚恐發現自家堂主不見了,翻箱倒櫃找了老半天,才把躲在桌底下打瞌睡的人挖出來,怒氣衝衝地抗回教裡。
“這叫自保,有什麼好笑的?”王曦落絲毫不以此為恥。
“你今晚快賄賂意隨去,出了狀況讓他先帶你撤了。”
“嘿嘿嘿嘿!桂花糕早準備好了!”王曦落搓掌陰笑,暗暗打起如意算盤來。意隨天性清冷孤絕,人卻很聽話,常以保護青衣教為職責,收買他絕對錯不了!
兩人嘰嘰喳喳地你一句我一句說個不停,而花子渝把玩著青釉瓷杯,狀甚悠閒地聽他們說廢話。呂湘塵暗咳兩聲,兩人後知後覺發現自家主子被晾到一旁。
“教,教主……”王曦落尷尬地咽咽口水,硬著頭皮拉回扯遠的話題:“姓秦的怎麼辦?他對教主有恩,教主不殺他無可厚非,可是暗殺警告放了,追魂令出了,他若堅持要去……但時候我們可顧不上他。”
“到了眼下的情形,宴會上保護他的人多的是,反倒不用操心。”花子渝鳳眼微眯,茶壺沸騰的熱氣燻得臉色微紅,“記住,我們的目標是寧王。”
三人默然點頭,花子渝使了個眼色摒退湘塵和如虹,整了整衣衫走到涼亭一側,背對著黑衣少年輕道:“知道我為什麼留你下來?”
“替教主療傷啊!”掏出絨布包放到桌上攤開,王曦落抽出一根金針笑吟吟道,“教主內功深厚,只要疏通氣血,配以藥物調理,幾日就可康復。”
花子渝忽然握住他的腕。
王曦落狐疑地歪了歪頭,不理解他的舉動。
“那人……也會參加壽宴。”
叮,金針落地。王曦落瞬間煞白了臉,搖了搖頭猛地退幾步撞上涼亭的柱子。為什麼……為什麼……飛快轉身將額抵在柱上,扒下梳得完好的長髮。
“看著我。”
彷彿沒有聽到他說話,瘦弱的肩顫聳著,卻固執地不回頭。
花子渝長臂一伸撈他入懷,以指挑高他的下頷。兩片薄唇咬得發白,透明的水線早沾溼臉頰。對視了好一會,他才發出“嗚”的一聲痛苦喉音,用袖子胡亂擦著眼淚。
“哭出來能好受些。”花子渝揉著他的發。
他是該好好地痛哭一場……
八月十五,原是家家戶戶團圓的佳節。然而對於王府來說,是場滅頂劫難。昔日的繁華的王府在火海中變成廢墟。嘶喊聲、求饒聲不絕於耳,而蒙著黑巾的闖入者持刀攜劍,見到移動的人影,皆血濺當場。
隆隆的雷聲在遠處咆哮,瓢潑而來的雨撲滅了燃燒的火。鮮血匯聚成河,從階梯上湧落,浸漫踩踏凌亂的花園。
一道閃電刷白躲在水缸後,雙眼空洞的小臉。王曦落披頭散髮地抱著骨灰罐,蜷曲雙腿瑟瑟發抖。黑影自上方罩落,他猛地抬起雨水模糊的臉,抽出袖中的匕首,戒慎地道:“誰?!”
“……救你的人。”溫柔的嗓音,淡黃色的油紙傘。
青衣教需要擅醫使毒的人,找上王府為的便是擄走人稱“神醫”的少年,即使今夜他遭遇了家變。和那樣怨恨悲楚的眼神,終究沒有用強,而是以最溫柔的方式將他抱回青衣教。
相識、相處,從陌生到信任,從信任到依靠。
捨不得傷害……
“你不想去,我不勉強你。”花子渝溫柔地擁緊他。
“不,我去。”衣襟倏然被人緊揪,王曦落閉上眼,從牙縫擠出乾澀的聲音:“今日不殺他,來日我也要親眼看著那個殺害王家一百三十條人命的惡賊得到應有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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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六,天高雲淡,丹桂飄香。
五行山下火,除執位。宜訂盟、納采、祭祀、祈福、修造。忌嫁娶、開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