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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大字,忍不住又是咧了咧嘴角,眼下秋意漸濃,倒像是那秋意染上了他的嘴角一般。
顧朝曦走出來正看到他對著匾額似笑非笑,問道:“笑什麼呢?王將軍走了?”
崔雪麟點了點頭,轉過身來,往那石階上一坐,雙手交合抵在下頷下,輕輕閉上眼,呢喃道:“出雲,你說,如果我這般委曲求全還保不了平安的話……”
顧朝曦徑直打斷:“別說這樣晦氣的話。”
崔雪麟看向他,他咬了咬牙:“你一世榮華富貴,功勳彪炳青史,你不會如此輕易便受猜忌而死!”
第二十三章 俯折蘭英,仰結桂枝(2)
崔雪麟豁達的模樣不像是裝的,至少從定南大軍班師以後他反而好像更開心,每日早起練劍,在房中看看兵法翻翻書,偶爾受邀出去吃吃喝喝,或是在建鄴城周遭走一走,不像仕途失意的元帥,倒像是哪家富貴閒人般的公子哥。
顧朝曦起初還小心翼翼對他,後來一旦對他露出些惆悵感傷來就給他逮著不放的調侃調戲便也索性不再擔憂,心道這人當真是戰場上死去活來慣了,竟然能做到寵辱不驚的地步了?
不過好在他也不閒,杭玉與他是好友,杭玉在建鄴的朋友極多,又都是些有名才子,聽說杭玉父亡之後總是今天來三明天來倆的,顧朝曦也常是他那草廬的座上賓。
一幫子才子聚集在一起無非就是談論古今吟詩作對,杭玉有時候忙著和蕭允置氣玩樂,便將他推出去給眾人刁難,顧朝曦不幾日就對幾乎融入了建鄴城的才子群中去。
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去,高飛燕子和宋純碰過頭,一明一暗地查探,互相聯絡,最近也沒有什麼訊息,崔雪麟和顧朝曦的悠閒日子一旦開始,好似沒有頭一般。
不知不覺的,他們已經來到建鄴半年多了,這日已是臘八過後新年在即,夜半的時候一場大雪悄然飄落,顧朝曦從床上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崔雪麟著了綃白裡衣站在窗前,不知在看什麼,怔怔出神。
聖旨沒有讓崔雪麟回京,自然也沒有讓顧朝曦回去,他們二人早知這個新年要在外面過不得回京與家人團圓,而崔雪麟還要比他多出一個“又”來。
從被窩裡出來方才覺得冷,顧朝曦披了外袍,又拿了一件過去給崔雪麟披上,一望窗外登時也愣住了。
眼前還有雪花在飛舞,飄飄然地在他眼前緩緩落下,他伸手接了,那輕飄的雪便在溫暖手心中融化成一灘水。
江南的雪和北方的雪不同,北方的雪有些剛硬,過了冬分的雪就硬起來,比較幹,風一吹散著飛,打在人臉上都有些疼。
而江南的雪很溫柔,像江面上不能碰的薄冰,一碰就化了。但雪落滿了枝頭地面、落滿了亭臺樓閣的時候,一眼望去,還是要為那銀裝素裹而震撼的。
“下雪了呢。”顧朝曦喃喃地說。
“是啊,下雪了。”方才怔怔神的男子握了他伸出的手,用那種他從來沒有聽他用過的語氣說:“不知道京城的雪下了沒有,我都已經不記得京城的雪花長什麼樣子了。”
本來是挺傷感惆悵的話,顧朝曦這幾個月給崔雪麟鬧騰慣了,現在手被握著,耳中聽了這話,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應景地感傷一嘆,而是涼涼說:“你握了我的手也不能想起京城的雪花長什麼樣。”
言下之意你趕緊放開!
崔雪麟像了給他嚇了一跳,不僅沒有放,甚至連他的另一隻手都趁他不備抓過來了,面對顧朝曦的怒目而視,他笑說:“天怪冷的,你把手伸出去不怕凍壞了?我給你暖暖。”
不得不承認對方習武之人,體制就是好,大冬天身上就薄薄一件單衣,反而暖得跟火爐一樣,自己就算是圍在火爐旁邊也未必有這個溫度。
給崔雪麟拉到桌邊坐下,門扉被輕輕敲擊,墨書端著熱水進來看見他和崔雪麟精神奕奕的不由一愣,笑著說:“表少爺你怎麼和崔將軍起這麼早?是要一起去辦年貨嗎?”
自從那道聖旨之後,崔雪麟便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定南大元帥,貶值成一個只有名號的光桿將軍。雖然他還住在那座專門為他修葺的元帥府,但再也沒有人稱呼他為“元帥”。
“年貨?”崔雪麟像是給提醒了,遂對顧朝曦道,“左右也無聊,不如我們出去逛逛吧。”
顧朝曦卻略有遲疑:“這不是下雪了麼?街上還會有人賣年貨麼?”
墨書趕忙說:“這哪能沒有,建鄴這雪能凍死個誰啊!再沒有咱們出去吃頓好也不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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