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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不妙,要是軍令說是讓墨書移交兵權給涼州,那也應該是給涼州刺史宋純,又怎麼會給涼州長史呢?
墨書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不安:“表少爺,你還不知宋刺史一個月前病逝,如今涼州新刺史還沒到任,涼州的一切事務現在都是長史孫興在管理。”
可一個月前,又有誰能預見宋純的死亡?顧朝曦又問:“是誰留下的軍令?”
墨書道:“是安西都護府都護曹迎曹都護。”
顧朝曦的心一沉到底,後脊背都被冷汗爬滿了,他早該想到了,曹迎必定是站在皇帝那邊必定是皇帝派來殘害崔雪麟的爪牙,可他那樣疏忽,對曹迎竟然半點防範之心都沒有!
墨書緊張地看著他,低聲問:“表少爺,如今怎麼辦?要不要我先回涼州城搬救兵?”雖然能搬到的可能很小,但也一定要試一試。
顧朝曦想了想,忽然笑了起來:“你覺得現在回涼州城,還能出得來嗎?”
曹迎既然要鐵了心殺崔雪麟,自然不會讓崔雪麟有任何一條活路可走,哪怕是自己,如果一定要救,只怕也是活不了的。
襁褓中的嬰孩像是體味到了父親的無奈,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顧朝曦恍然地抱起兒子,將他交到墨書手中,從旁邊的櫃子裡翻箱倒櫃了一番,拿出一份地圖來也交到墨書手上。
墨書問:“這是哪裡的地圖?”
顧朝曦道:“這是祁連山藥王谷的地圖,你從祁連山的西面上山,上面有入藥王谷的路徑,你把青岫帶到哪裡找到唐魅,請他幫忙照顧青岫。”說著,他又從匣子裡摸索出兩個錦緞布囊也一併塞到寶寶的襁褓裡。
“這裡面一個放著我的玉珏,還有一個裡面是珠寶,你一路上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就用了那些珠寶。”
墨書攔住急匆匆下馬車的顧朝曦,問道:“表少爺你要去哪裡?”
顧朝曦把拉馬車的馬給卸了,“自然是去救雪麟。”
墨書更要攔住他,“表少爺,我身負武功,怎麼樣也應該是我去,你連點穴都抵抗不住怎麼去救崔將軍?”
顧朝曦僵了一下,很沉默地推開墨書的手,他說:“我們彼此相愛,就像夫妻一樣,每一對恩愛夫妻都希望同生共死,即使我救不了他,也不要和他分隔兩地,到頭來連他的屍骸都不知道在哪裡。”他把目光垂落在墨書懷中抽噎的孩子身上,很溫柔地低語,“可是青岫不一樣,他還那麼小,你要保護好他好好活下去!”
說完,再不猶豫地上了馬,馬匹疾馳而去,留下墨書一個人在原地猶疑。
可儘管再猶疑,墨書也不得不依照顧朝曦說的話去做,他心道顧朝曦也許做得是對的,第一先要保住孩子,其次,藥王谷守備森嚴,在武林中以實力聞名,如果唐魅能夠說動藥王谷谷主相助,想必也可以來救顧朝曦和崔雪麟。
所以他也沒有再遲疑,爬上馬背想祁連山方向而去。
錯落的黃昏的光芒在灑滿鮮血的草原上閃爍著,顧朝曦見到了那一片血海,見到了滿地的屍體。
戰場已經完全沉寂下去,那些屍體一眼望去都是突厥服飾,一時間看不出哪一個是崔雪麟。
也許找不到,是一件好事,最危急的時候,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
或許他逃出來了呢?
他把那些人都打敗了自己逃了呢?
顧朝曦希冀著這種微弱的希望,他翻身下馬,在屍體和血腥中一個個翻過來尋找。
可沒有一個是他想要找的人,每一張佈滿鮮血死氣沉沉的臉容都是一樣,漸漸恐懼和迷茫向他擠壓,那種叢生的絕望似乎又要開始復發。
為何找不到他?
難道連生死,自己都不知?
顧朝曦在草原上跌坐下來,這裡的草原上的草能長三五尺高,有時候能遮過人的腰,莫說是在草原上找人,就是行走也是一件很廢體力的事情。
而顧朝曦從來都是一個文弱書生,他這一次深深體會到了自己的無能。
再一次勉力尋找了一番,終究徒勞,顧朝曦慌張地嘶聲大叫著崔雪麟的名字,可空曠的草原上只有因黃昏都來越來越吹得呼嘯的風,其他別的迴音統統沒有。
他再一次跌坐在草地上,眼淚順著眼角再也無可抑制地滑落。
自己該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
陰鬱籠罩了他所有的思維讓他對周遭的情形無法感知,他姿容看不到也感覺不到身後有人掙扎著起身,暗沉的天色下有雪亮的光朝他揮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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