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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那個曾經驕傲的不可一世的傀儡師如今在帝都高臺之上,千人萬人與他敵對,像一隻深困樊籠的獸。然而他的心卻早在不知不覺中就已在樊籠之中。
“師兄方才所言……可是真心?”
赤靈微微一怔,回憶片刻了然所指,緩緩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嗯。即便天下人在我心中鳴瑟,我所記得的,也只有你。”
還欲說什麼,卻聽身後叩首,有人來報:
“禁軍在城中抓到了幾日前的刺客!正將首級奉上!”
琴聲陡斷,卻看那人神色莫測,笑意不改。
“終而是來了。”
第18章 江山此夜
六枚染血頭顱奉在案上,無聲地注視著不遠處高臺上的人。
“啟稟國師大人,刺客人頭在此。”
臺上黑袍男子展袖起弦勾一曲越人歌,兀自道。
“人說‘長安月,盡相思。’我可是覺得,還是沙漠裡的月亮最勾人思念。”
高臺月,清清冷冷地傾落在他身上。臺下人面相覷,一時無聲。
李慕寒在禁軍的偽裝下偷偷打量四周,比起當日在簷下偷窺,置身其中讓他更清楚的看見,原來那些坐在腐肉鏽血畔的貴族面色殘敗,已不知死了有幾日。而想到那時還能在死人畔欣然飲酒,他不禁後脊生寒。
回過神來,卻看赤靈沉如深淵的眼睛,正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
“每個人的心,都是一架琴。”
唇角四溢的邪異笑容莫名令洛青心中一顫,時機尚未成熟,當下唯有服帖跪下。只聽那人話音若即若離,在隱約的絃音裡竟有一種迷神的力量。餘光掃過身邊,他驚愕的發現身邊人不知何時已悄然無聲,神情呆滯如死。
“你們心裡的聲音,只要我想,都可以聽見。”
洛青疑心他們已經中計,當初為了使他們的計謀不被識破,顧懷淵並未同他們一道假扮禁軍潛入城中,而是在暗處埋伏著等待他們的訊號。然而現在在這個被魔音迷困的宮殿中一片死寂不知幾人清醒,抬眼間卻見另一端的李慕寒滿臉懵懂神色,洛青暗歎不妙。
強忍著眩暈與頭痛欲裂他慢慢從地上站起來,斷水悄然出鞘。他揮劍而砍,朝著高臺上的影子劈去,劍端卻陷入一片綿軟,回神看那軀幹之上分明是顧懷淵蒼白清冷的面孔。
“懷淵——!”
驟然清醒的片刻廝殺驀起,他怔怔地看著撫琴人眼角的笑意,恍然間自己竟是陷入了幻境。身後聽得李慕寒大喊“洛青!”,他本能側身,躲過一刀。卻見不斷有禁軍從門外湧入,帶著同樣的麻木神色,看得洛青寒意悚然,當下不再戀戰,執劍朝高臺上的赤靈掠去。
那才是他要殺的人,他要在懷淵出手之前將他除掉。
正在這時,一個突然殺出的人影將猝不及防的他踹倒在地,那人失神面目看得洛青心中無端一緊,那正是李慕然。
雖心知這不過是一具屍身,洛青仍有些遲疑。兩人幾番過招,洛青身上一時因猶豫不決添了兩道傷痕。李慕寒從混戰中抽身支援,在驀然看到哥哥的臉時,也愣住了。
李慕然的身後,赤靈悠然鼓琴渾然忘我,彷彿周遭亂戰皆與他無關。因他身後所站的那一個人,就足夠攔住三個人的殺意。
僵持之中只聽李慕寒一句咒罵,手中雀闕刀已毫不猶豫向自己的哥哥砍去,口中怒罵著:“妖人!莫以為在我哥哥屍身上施法就可將我制住!”轉眼間二人刀光劍影戰成一方,李慕寒自幼在闊燁國西國,一身武藝亦是來自西域,招數之間全是李慕然不曾認識,竟一時被自己的弟弟逼至舉步維艱。
洛青趁此機會劍挑琴妖,不防舉劍時幾陣腕底風擦著身體掠過,身上布料豁然撕裂,身後一位錦衣少年散發眥目,手中數把銀針勢無虛發,眼底陰狠神色竟酷似赤靈。
洛青來不及思索拔劍迎戰,霎時萬千金縷自少年袖底飛出,在斷水呼嘯的劍氣中盡數斷裂,又不依不饒反纏過來,洛青縱身一掠,在奪命金線纏上足踝之前反手一劍直入少年胸膛。卻聽少年喉間一聲驚叫短促如鴉,身後的赤靈不知何時平地掠起,帶著密不可破的陣雨直撲而來。洛青欲拔劍退離,豈料劍端卡在胸骨間一時竟動彈不得,針雨帶著鬼泣似的吟聲破空直落。緊急之時,卻見一襲白影踏來,凌厲劍光挑破千層雨,赤靈吃了當胸一腳摔在地上;白衣落地後幾步躡雲,洛青但見那張熟悉面容帶著毋容置疑的悍然殺氣掠向他。隨後腰間一沉,人已在萬丈玉宇間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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