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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一會兒,哭聲也漸漸小下去了,仲儀放他躺下來,就如同哄其他年幼的皇子入眠一樣輕輕拍著他,見他累了,雙眼慢慢闔上,這才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他走出門外,見朱振、顏燈等人都在門後候著,便吩咐了顏燈一句:“好好伺候。”這才帶著朱振離開。
他今日為了常明兮,連早朝都停了,以往他以為自己公私總是能分得清,如今看來也不盡然。回到御書房,剛在椅上坐下,他便疲累地將臉埋進手心裡。
京中已經開始全力搜捕許由是,但這並不是讓他最憂心的,他現下最憂心的,是襄寧王琰元的行蹤,琰元已經與大宸朝廷完全撕破了臉,謀反之意已是篤定了的,何況他手握兵權,並有一干忠心舊部,若他真的帶兵攻入宮門內,自己並不是有十分的把握能夠贏他。
現在仲儀已經下令了查抄襄寧王府,但照目前的情況看來,並無所獲。
這時,耳邊傳來了叩門的聲音。
仲儀聽得有些心躁,語氣便很不好:“誰?”
朱振聽這口氣嚇了一跳,轉而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安寧,眼神裡的意思是:娘娘確定要這時候見皇上?
安寧有些緊張的樣子,過了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朱振嘆了口氣,稟報道:“皇上,是柔妃娘娘求見。”
“讓她回去,朕現在沒空見她。”
朱振沒辦法,回頭對安寧道:“娘娘,您看這……”
安寧似乎是非要見仲儀不可,她凝思片刻,附在朱振的耳邊說了一句話,朱振聞後面色稍異,進而再次稟報:“柔妃娘娘說,此事與常大人有關。”
屋內靜了會兒,隨後,仲儀道:“讓她進來。”
安寧眼觀鼻,鼻觀心,見她行完三跪九叩之禮後,仲儀道:“你不在你宮裡等著晉封之禮,跑到這兒做什麼?”
安寧道:“皇上,臣妾有一事在心裡埋藏許久了,此時已經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
仲儀正在批摺子,抬眼,並不說話,等著她說下去。
“皇上,”安寧跪伏下來,道,“臣妾懷疑,常大人是他人假扮!”
仲儀的手一抖,一滴墨點滴落在摺子上,硃紅色的一點,如同一滴血一般。
久而,仲儀將手中的摺子放到一邊,平平淡淡的一聲:“嗯。”
並不是預料中的反應,安寧暗自覺得奇怪,不禁再次進言道:“皇上,臣妾曾經在花榭裡服侍過一段日子,記憶中常大人是不會武的,還有一些他曾經並不愛吃的東西,後來竟都也吃了。臣妾想到常大人說過他失憶,可是失憶又怎會憑空讓他會了武功,所以才覺得奇怪,皇上,若臣妾懷疑的是真的,那麼此人定是居心叵測,皇上的處境堪憂啊!”
“柔妃,”仲儀頭也不抬的說,“你回去吧,不然就等不到晉封之禮了。”
這話裡帶著極其的機巧,安寧又怎麼會聽不明白,疑惑之間又夾著幾分惶恐,她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怕說多錯多,只好道:“臣妾告退。”
走出了御書房,朱振一旁對她行禮,安寧卻沉浸在自己的驚疑之中。她不知仲儀為何會對自己說的話毫無所動,但是她同樣不知道的是,她聰明瞭那麼久,如今這卻是走得最錯的一步棋。
“朱振,進來。”
等安寧走遠了,仲儀才在屋內喊了一聲。
朱振匆匆趕了進去。
“皇上,有什麼事要吩咐奴才的?”
仲儀道:“手張開。”
朱振不解,但眨眨眼後,還是把手伸了出來。
仲儀從桌下的暗櫃裡拿出一個東西,放到朱振的手上,朱振一看,是個赭紅色的小藥丸,霎時間心中就明白了,不禁連身子都有點顫抖起來:“皇上……這……這是……”
“別害怕,這不是賞給你的。”
朱振長呼了一口氣,另一隻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把它賞給柔妃。”
鬆緩過勁兒來之後,又是一驚,朱振愣了半天,但又不能問為什麼。明明是昨天除夕才封的妃,怎麼今日就要暗地裡刺死,難不成方才柔妃進來對皇上說了什麼大不敬的話,犯了皇上的忌諱?
這麼想著,朱振應了聲“是”,轉身便要走出去。
“慢著,”仲儀突然又喊住他,“回來。”
朱振趕緊又跑回來:“皇上您吩咐。”
仲儀似是若有所思的模樣:“手伸出來。”
又要做什麼,朱振心中是更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