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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起頭時,盛煙赫然睜大眼,發現有一襲幽蘭的衣襬擋住了視線,在眼前隨風輕輕拂動,嚇得他立刻從石頭上跳起來。
就見這人面若傅霜地瞧著自己,盛煙怔忡地眨眨眼,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位哥哥,請問你是……”盛煙很快反應過來,這該是誤入了龍家大花園的客人,因為他腰間的配飾與龍家子嗣大為不同。
右側玉環,左側香囊是天翔朝官宦子弟慣用的佩戴習慣。
看年紀,似乎有十四五歲。
這人只靜靜看著他,也不言語,眼眸中似乎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疑惑。他輕微挑眉,又往前走了一步。
盛煙腳後跟外是石頭,旁邊是花叢,這下幾乎被他逼到了無路可避。
“為什麼喜歡這不起眼的小花?”他沉默良久,問了這麼句話。
盛煙詫異了一會兒,瞥了眼腳底,小心地挪動自己的步子,把那朵藍色小花露出開給他看。“它花瓣不飽滿,是無名小花,但是你看它長在雜草之中,無法施肥也無法照料,卻能看出這麼豔麗的顏色……不是很神奇嗎?”
聽了這話,他眼眸裡的困惑更弄了,但低頭多看了這小花一眼,幅度非常微小地點了點頭。“這也算的上神奇?”
他分明點頭,語調卻在反問,令盛煙有些尷尬,不知他到底是認同還是表示懷疑。
不過這人的一張臉實在讓人過目難忘。
方翎那樣的美男子盛煙多看幾次也習慣了,但看到這人的第一眼還是驚住了,遲遲抹不開目光。說他沈腰潘鬢、容止俊逸都不算誇大之詞,臉色雖冷,但眸子裡的柔光恰如融化不出的暖雪,從寒氣裡透著一股子暖融融的春意,十分奇特。
十四五歲少年的五官已經長開了,不若龍碧飛和龍碧升那樣,眉宇間的俊朗還有些含蓄,他的俊朗已堪稱蘭芝之姿、雅人深致,舉手抬足的風流氣韻也已然舒展出來,整個人只站在那裡,被清風撩起髮梢,便是風度翩翩佳公子,會叫瞥上一眼的女子鬥害羞得躲起來,不敢再看第二眼吧。
卻又偏偏沒有絲毫紈絝子弟的輕挑感,正是不自藻飾,自有風儀。
過了許久,盛煙才覺得自己這樣盯著別人看,有些太不禮貌。這才低下頭來,揪了揪衣襬,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麼才好。
氣氛陡然之間變得有些尷尬了,這人才開口說了第三句話,只有三個字,岑舒硯。
“岑舒硯,是他的名字麼?”等盛煙回過神來,岑二少已經轉身離開,空氣裡似乎有陣陣幽蘭之芳。
盛煙聳聳鼻子,發現這股蘭花香氣不是大花園裡的,那麼……就是他身上的?他暗自稱奇,這蘭花香比他過往聞過的都清淡卻餘味悠長。他身上的香氣與他這個人一樣,都是極為特別哪。
岑二少儀靜體閒地踱步出大花園,迎面遇上龍碧飛,兩人見禮過後往焚香臺走去。
途中,龍碧好奇地問:“岑兄可見著我家十弟了?”
岑舒硯稍微一愣,點頭道:“原來那是龍兄的十弟,不知名諱是何?”
“盛煙。”龍碧飛笑眯眯地看邊答,邊看他的臉色。
沒想到一貫的冰山臉動了動,似乎眼角往上揚了揚,龍碧擦擦眼——他看錯了麼?
從大花園回到憐香居,盛煙還在想著岑二少身上奇異的蘭花香,問了杏兒和馨兒龍家大宅哪裡種了蘭花,便匆忙奔去看。
看了一路,也聞了一路,覺得味道都不對,不如他身上的蘭香好聞。
“想必,他那香囊裡也裝了別的香料吧,或許也是合香?用了什麼香料糅合了蘭花香氣,所以才香氣獨特……”思及到這這一點,盛煙連忙研磨,將自己的疑問寫在一張紙上。記錄完畢後,壓在几案上的一摞宣紙上。
他撅嘴看了看這摞紙,心說何時這些疑問都解除了,自己也該考上制香師的第一品階了吧。
是夜,小乞丐帶著胖酒鬼師父來了,一老一小從他窗戶裡伸出頭來,就像一大一小兩個圓滾滾的蘑菇,看得盛煙咯咯直笑。
胖酒鬼師父這次是來辦正經事的,由於身體龐大實在鑽不進窗子,只好讓盛煙爬出來,三個人尋了一塊僻靜的破院說話。
捲起他的褲腿,胖酒鬼師父神態嚴肅地摸摸捏捏又掐掐,還抬高到自己鼻子跟前瞅了瞅,最後悠然嘆了口氣。
盛煙心裡就是咯噔一下,沉默地低下頭。
小乞丐最見不得他難過了,抬腳要踹出去,被胖酒鬼單手支開來,“你急什麼,我說不能治了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