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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支吾著想把話給圓了,但心知此人或許是夙麾下的一員得力將領,自己要是言語不當,給人家留下夙行事荒唐的印象就不好了。
說到底,以盛煙的身份,手持夙王玉牌,實在是很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對於他的抽躊躇,這位武將性子憨厚,還只當他是有特殊使命在身,因而不便出口,便道:“公子如不便說明,那就罷了。在下一介武夫,對夙王殿下的奧妙部署只能窺知一二……公子今日幫在下解圍,實在萬分感謝!”
“客氣客氣!”盛煙暗暗鬆了口氣,幸好是個心眼不多的,不然他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客套了幾句,盛煙問起嘉從關的真實情況,原來是中了敵人聲東擊西的詭計,然而,如果不是嘉從關的守城將軍過於輕敵,未能在夙限定的時間內完成守城軍備的佈置,也不至於讓敵人鑽了空子。
“如今,嘉從關的所有將士都在死守。夙王卻不能派兵來援,因為很可能會中了敵人的圍城打援之計!”武將嘆了口氣,又道:“夙王從大局考慮,所以決不能把兵力分散,然而嘉從關的好些將士並不理解,認為殿下見死不救……無法,只得派在下冒險來此處調運軍餉和糧草,只要抵達的及時,嘉從關再支撐幾日,殿下那頭打了勝仗,嘉從關之圍自然可解!”
盛煙贊同地點點頭,他當然相信夙的決斷。
酆夙揚此刻一步也不能走錯,他要保住的是整個大西北,而不只是一座嘉從關。
他伸手想要把玉牌交給武將,“玉牌在你們手中,行事起來要方便很多,不若就此交與你來保管。”
武將卻不敢接,皺眉道:“公子,這我可不敢拿!在下區區一名小將,沒有殿下的命令,是不能手執玉牌的。”
那我就能拿了?盛煙瞪他一眼,道:“你也學著張大人迂腐起來了?見到你們夙王,就說是我給你的,他不會拿你怎樣。”
“可是……”他遲疑著還是沒敢接過去,想了想道:“不如這樣,公子寫封信給我帶在身上。”
盛煙無奈只好把玉牌先塞回衣襟裡,道:“那好,我就住在附近的福凌客棧,寫好信等你……記得,在出發之前,到客棧找我,我把信和玉牌一同交給你。”
武將這才歡喜地應允,神情恭順把他送出門外,回頭監督張大人籌備糧草去了。
憂心忡忡地回到客棧,盛煙坐下來便讓隨侍研磨,一觸而就寫好了信,等墨跡幹了準備折起來。
抬眼,看到另一名隨從疾步而來,進門稟告道:“十少爺,主宅剛送來的信……是大少爺的親筆。”
“噢?”這次又是發生了什麼,盛煙揉著眉心,讓他把信遞過來,拆開一看,龍碧飛的字跡不過一行:二姨娘於三日凌晨懸樑而亡,有遺言一封,留與十弟。
什麼?
盛煙身形一震,抖了抖信封,從裡頭找到了另一封信。隨侍見主子的臉色愈加黯淡,眉峰高聳,相互使了個眼神,悄然退了出去。
二姨娘所言很短,並未花去盛煙多大功夫。盛煙片刻之後抬起頭,拿出火摺子,使其付諸於一捧灰燼。
云云眾生,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人因心死而苦,心因執念而亡。
大老爺何嘗不是有福的,放眼整個龍家,對他付出一片真心的,誰能想到,是這個最終背叛他的二姨娘——
因愛生恨,因恨生怨,因怨生怒,因怒成癲。
她初嫁龍府也是不甘願的,然而她漸漸折服於大老爺對制香術的執著和天賦,欣賞他的博聞強識,欽佩他的軒昂氣度。起初那幾年,大老爺對二姨娘也並非不好的。相反的,較之這宅子裡的其他女人,二姨娘得寵的時間應當是最長的。
但就在她付出了一顆真心,想要安心相夫教子的時候,大老爺把三姨娘娶進了門,她也算不得幸運,不過是大夫人手中一枚棋子,用以制衡二姨娘。
三姨娘比二姨娘少了一份冷傲,多了一份溫婉,大老爺即使不甚專寵,也讓她恃寵而驕了一段時日。
結果,三姨娘亦不是他所愛。此後某日,二姨娘與大老爺出了趟遠門,適逢元宵佳節,大老爺在燈會驚鴻一瞥,看上了一位端莊秀美的女子,濺起一腔相思意。他一路跟隨,只為了想與她說上三言兩語,甚至為博她一笑,也擠在人群中去猜燈謎。
二姨娘在遠處看得酸澀難當,命人偷走了這名女子身上的玉環。
此地婚嫁風俗,但凡有未婚女子將玉環贈予男子,即算訂立婚約,只要男子願意上門提親,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