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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南偏院,意外地看見二哥哥坐在亭子裡,手上捏著一塊手指粗細的東西,好像是一塊亮瑩瑩的白玉。白玉的中央,有一點殷紅,恰如白皙的手掌中盛著一顆紅豆。
他看得專注,嘴角噙著淺淡的笑,絲毫沒有覺察到盛煙的走進。
“二哥哥!”盛煙隔著幾步,輕聲地喊,有點不敢打擾眼前這幅幽謐的景色。
龍碧升還是一愣,像是被嚇到了,趕緊把手上的東西塞進腰帶裡,笑著回過頭道:“是小十啊,昨日我送與你的白薔薇可收到了?”
“嗯,收到了。小十還要多謝二哥哥的提點。”含笑走過來,盛煙坐在石凳上,笑盈盈地對他一笑,表示自己明白了他的意思。
龍碧升略微勾了勾嘴角,這事兒也不再提,只問起了他的功課。
“對了二哥哥,我昨日不經意翻閱《本草綱目》,發現這本書上也有對降真香有所描述,上書:拌和諸香,燒煙直上,感引鶴降。醮星辰,燒此香為第一,度篆功力極驗,降真之名以此。但不是很懂,二哥哥知是何意麼?”盛煙扯了扯龍碧升的衣袖,奇怪了,今日二哥哥怎麼說著說著便走神了?
目光從湖面上慢慢轉回來,龍碧升頓了頓才道:“李時珍之言,是說降真香在燃燒後的煙是直直往上的,不似沉香那般燃出的煙會左右飄移,這一點……不失為鑑定降真香真假的一個好法子。”
盛煙恍然地點了點頭,隨即把腰間的香囊取下來遞給他,“二哥哥,我物歸原主咯。”
龍碧升勾起一抹笑,不像往常那般喜歡撩起他鬢角的髮絲把弄一番,這次只摸了摸他的頭,便說自己還有事要忙就匆匆離開了。
遠遠地看著那飄飛的月白衣袂,盛煙心裡若有所思。
轉眼到了大哥哥龍碧飛歸家的日子,整個龍家大宅都忙活起來,僕人進進出出地清掃前庭,尤其是將焚香臺好生布置了一番,大香爐裡也更替了沉香撞來點,而不用檀香了。
大老爺在管家林叔的伺候下,端坐在焚香臺的中廳裡。
素來冰冷嚴肅的容顏,凹陷的眼角里在今日也多了些許柔和。
大房的幾個媽媽也都隨著大夫人,站在了焚香臺前高高的臺階上,鼻觀眼眼關心,眼睛盯著腳尖,不動聲色地候在一邊。
至於二姨娘三姨娘等一干姨娘們,帶著膝下的子嗣,站立在大夫人的身後,皆是一派欣喜恬靜之色。
一貫調皮惹事的四少爺五少爺也乖巧地垂首站立著,偷偷窺視大夫人和大老爺的神色。他們身旁的書童俯首而立,手裡端著兩個大大的錦盒。
六哥哥今日的氣色也不錯,臉上還算是紅潤,手裡也攥著一隻精巧的長盒子,目不斜視地盯著自己的的衣襬。
盛煙則站在二姨娘手邊,抱著一個小小的包袱,不知道放了些什麼。
只有二哥哥龍碧升沒有在行列之中,因他得了大老爺的吩咐,此刻正率領著沉香閣的所有奴僕等候在龍府大門,迎接龍碧飛的車駕。
翹首企盼著,龍碧升本以為會看見那輛珍珠白的流雲紗幔馬車,卻是看到了一匹馬鬃如蓬勃大雪的馬兒,馬上端坐一人,外罩冰絲雲錦長衫,內裡身著一襲湛藍盤鏽束腰袍,袍底是以金絲銀線暗鏽的忍冬花與忍冬藤,枝枝蔓蔓,隱隱綽綽之間恰有一番甘香清雅的香氣飄散,隨風而來,淡香拂面。
馬兒緩慢踱步,在大宅門前停下,發出一聲高亢的嘶鳴。
馬上之人,一頭墨黑長髮飄散於冰絲上,雪白髮帶自頭頂垂於兩肩,遠遠看去,宛如二尺白蓮藏於其間。
龍碧飛比去年又長高了一些,纖瘦的身子也可撐起這十四五歲少年郎所穿的錦袍了,窄窄的兩肩也寬闊起來。
他略微揚起下巴,高高抬手,輕輕將馬鞭扔了出去,早已等候多時的馬伕立刻上前接住,拉住馬韁。隨即他撩起衣襬,自馬上一躍而下,舉手抬舉利落而瀟灑,滿是一派華茂春松,流風迴雪之姿。
待輕拍衣衫看向門口眾人,龍碧升輕揚嘴角,丹唇外朗,白璧無瑕的臉上添上了融融笑意,隨後目光只定了在一點,像是並不確定地又看了幾眼,才緩了口氣走上前,嘴角微翹道:“升兒!”
第二十一章
自龍碧飛十二歲考取制香師五品階後,他便拿著大老爺的一封信,去尋訪一位九品制香大師,說是遊學,卻算是制香世家中的獨一個,正正經經去向這位高人拜師的。不久方家主母不知從何處聽聞了這件事,帶著厚禮前來拜訪大夫人,三番兩次噓寒問暖,每提及龍大少自是一片羨慕慨然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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