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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燦心裡五味雜陳。確實,他應該把那些刁民都抓起來,然後——發配邊疆,但當時鬧事的人差不多都死了,沒死的也就只差一口氣,像老鎮長那樣苟延殘喘著。到了這個時候,抓不抓、定不定罪都不重要了,就算把他們處決了,顏璟也回不來了。
秦燦蹲了下來,想用袖子幫小酒釀擦一擦臉上的眼淚,但被小酒釀躲了開來:「三當家很難過……『燦燦』都不幫著三當家……]
「你見到顏璟了?]
小酒釀點點頭。
「夢裡?]
小酒釀又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顏璟為什麼難過?]
小酒釀用手摸了摸臉,狠狠瞪著秦燦:「因為『燦燦』你不幫三當家報仇,三當家一個人坐在雲龍山上,好可憐、好孤單,整個山頭上的雲,黑壓壓的,樹木都枯死了,他就一個人坐在那裡,但是『燦燦』你都不幫著他!]
秦燦用手在小酒釀的腦袋上摸了摸:「其實那些人都已經受到了懲罰,有一些也為他們的舉動付出了生命,但很多時候,死不是解決的方法。他們恐懼那種怪病,害怕死亡,用了錯誤的方法殺了顏璟,但我們不能和他們犯同樣的錯誤,顏璟武功這麼好,那些人其實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因當時他並不想傷害那些人……]
「所以三當家就必須死嗎?]
秦燦自己心裡泛起一陣酸,湧上鼻端,於是連忙撇開頭去,不讓小酒釀看到自己的失態。
唐冬蘭連忙過來,將小酒釀拉到一旁:「天色不早了,你們大家都去睡吧。]
遣散了孩子們,唐冬蘭將秦燦從地上扶了起來:「小酒釀還小,你和他說這些,他不一定能懂。]
秦燦搖了搖頭,推開唐冬蘭的手,自己一個人腳步踉蹌地走了出去。
***
不知道要去哪裡,雙腳自動把他帶到了顏璟的墓前。
待到回神過來發現自己身處之地,秦燦不由驚愣了一下。
顏璟下葬的時候他也在場,但當時他整個腦袋裡面都是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怎麼來,也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的。而現在,他卻是神思清醒著的。
夜色裡兩座黑黝黝的墳包,靜靜地堆在那裡。
平時行事張揚、性子隨意的人,一下子要他這麼安靜,不知道會不會不習慣……也不知道會不會感覺寂寞……
秦燦盯著遠處的墳包,嘴裡喃喃出聲:「顏璟,你要是感覺寂寞了,就來找我……我陪你喝酒,我陪你玩骰子,我陪你……]
秦燦敘下眼眸,抿了下嘴唇,將後面的話嚥了下去,嘴裡的苦澀一直蔓延到心裡。
就在秦燦轉身要往回走的時候,驀地看見墳包那裡有人影一晃,眉頭一皺,連忙走了上去,大聲喝問:「什麼人?!]
對方似乎被他嚇了一跳,就聽到「哎喲]一聲,似乎是摔在了地上。
秦燦掏出火摺子一照,發現對方是鄒叢筠,不由詫異:「你這麼晚了,到這裡來做什麼?]
然後眼睛瞥到墳前的一堆紙灰,便猜到了原因,於是語氣裡帶著不好意思:「抱歉,我誤以為是其他什麼可疑的人了……]
鄒叢筠還是那副凡事都不放在心上、脾氣隨和的樣子,從地上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
「沒事,我的火摺子掉雪地上不能用了,烏漆抹黑的難怪會嚇到你。]然後轉向他身後的兩座墳包,問道:「有個疑問不知道該不該問……]
秦燦點了下頭:「你問吧。]
鄒叢筠指著葬了顏璟身體的那座墳包的墓碑道:「那天我看到顏璟兄弟是被葬在這裡的,為什麼卻是旁邊這座墳的墓碑上刻著顏璟兄弟的名字,而這座碑……]
秦燦蹙眉忖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該把顏璟受了重傷、借岑熙身體活過來的事情解釋給他聽,擔心他以為是自己胡謅出的鄉野怪志來糊弄他,但轉念一想,其實只要向山寨裡其他兄弟打聽一下,聽到的也都是一樣的回答。況且他自己就是個江湖術士,這種事就算沒遇到過,也該聽說過的。
秦燦便道:「你看到的沒有錯,那個墓裡葬的才是顏璟,而這個墳裡葬著的……是我的摯友岑熙,當今大理寺卿岑大人的兒子。]
「但是……]
鄒叢筠大約是想說那天明明下葬在這個墳裡的是顏璟,怎麼一會兒就成了他的好友岑熙,而且那天下葬的時候,旁邊這個墳就已經在了,只不過沒有名字。
秦燦在他把肚子裡的疑問都倒出前,就先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