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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淚滴千行,愁斷腸,但依然不能得願,也許是前世的緣分不夠,那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強求?不如今生多多修行,為續來生之緣……]
當那些對話在腦中歸於寂靜的時候,他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是那間在雲龍山常任的客房的帳頂。
「你醒過來了?他們說你醒了的話,讓你先喝點粥墊墊肚子。]
秦燦順著聲音看了過去,說話的人是鄒叢筠,那天扔下他一個人上了山來,沒想到他也跟了上來。
鄒叢筠端了一碗熱粥過來,扶著秦燦起來,然後把盛了熱粥的碗放到他手裡。
秦燦看著手裡的碗,嘴裡默默地念叨:「相思似海深……]
鄒叢筠聽聞,接了後半句:「「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這是一支中上籤,但很多時候,就像這詩裡說的——你念想著一個人,縱然淚千行、人憔悴,都不得所願。你願意去追隨他也好,你願意苦守後半生也好,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但是為什麼不利用今生好好累積彼此的緣分,說不定下輩子你們就有緣了……]
「——笨猴子,不要哭……]
秦燦身體一震,驀地想到了什麼,他將手裡的碗遞還給鄒叢筠,下了榻來,赤著腳踩在地上,衣服也不披一件就這麼穿著中衣走到了外面,一直走到顏璟的房間跟前,在門前猶豫了一下後,將門推了開來。
顏璟原來的房間被那些黑色的液體侵佔,因而被虞老大讓人一把火燒了,現在這間是那日之後才搬過來的,所以裡面顏璟留下的氣息很淡很淡,幾乎不著痕跡。
秦燦走了進去,沿著屋裡陳設往裡走,手在桌上、水盆架上一一劃過,彷彿在感受那個人留在這間屋裡的最後一點氣息——
從初相識的劍拔駑張、到後來相處的雞飛狗跳,一幅接一幅的畫面在他腦中閃過,他和他只不過才相識大半年,卻從來不知道自己腦中竟有這麼多這麼多關於他的記憶。一舉手一投足、每一個勾起嘴角的壞笑、抑或是氣急敗壞舉起拳頭要揍人的情景,都記得那麼清楚,歷歷在目、宛如昨日——但這個人已經不在了……。
***
秦燦的視線落在那柄掛在牆上的青犢刀上。
這是他最心愛的兵器,第一次被擄上山的時候,時常見到他帶著這把重有千鈞的刀,像是不怕重那樣,殺氣很重的兵器加之他銳利的眼神,總覺得他不太好親近。
之後到了縣衙,因為身分的關係,他摸這把刀的機會少了很多,但每天早上依然有練刀的習慣;每次看他練刀的時候,就見刀風颯颯、姿態英挺、那種無拘無束的肆意,那放在其外的鋒芒,都教人讚歎。
秦燦將刀取了下來,那麼重,他要兩隻手才抱得住,光是圍繞著這把刀,他們兩人之間就發生過很多事,有爭執,也有玩鬧……;秦燦用手指摸過刀鞘上凹凸的花紋,反反覆覆,留戀不捨,最後猛地將刀抱住嗚咽哭泣了起來。
這是自他清楚意識到岑熙確實已經離開這個世上那天后,再一次地意識到生命裡,又一個重要的人離開了自己。
這個人,比他自己的生命還重要;而這個人的離開,讓他的天空徹底崩塌,讓他的土地徹底淪陷,讓他的心……
——再沒有踏實停歇的地方。
第三章
顏璟下葬的那天,秦燦也在場,只是遠遠站著,看著大家將棺木放下去,然後一鍬土一鍬土將其蓋住,原本那塊沒有名字的碑上被刻上了顏璟的名字。
秦燦想到剛換完身體的時候,顏璟坐在沒有名字的石碑前,一碗酒一碗酒的,不知道是不是在祭奠今日的自己……
沒等墳冢堆起來,秦燦便轉身離開了。雲龍山上鋪了厚厚的一片素白,一腳踩下去,便咯吱咯吱地深深陷進去。
往常身邊總有一個腳步聲,或焦躁或不耐煩,或悠閒或懶散。
但現在,就只有他一個人:「——咯吱咯吱],伴著他寂寞的身影,在皚皚白雪上留下兩行腳印。……
青花鎮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唐冬蘭和他講述那天在山寨裡所發生的一切的時候,他表面神色很平靜,聽完也沒有說什麼,但等到送走唐冬蘭後,鬆開始終緊握的雙手,指甲掐進掌心的肉裡,留下幾個滲著血的月牙。請勿隨意轉載
鎮上的百姓因為無知和恐懼,以為顏璟是妖怪而將他活活打死——這是罪行,顏璟那個時候明明可以還手保護自己的,但是他沒有,是因為他不想傷害那些人,又或者,他至死都相信著自己說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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